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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把脑袋伸进车里,不错,这车里就是暖和,怪不得这男人能打开窗抽烟,坐这长时间,岑昭淮把烟掐了,屈尊降贵的往外瞅了一眼,见那人揉着下巴在那痞坏坏的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把他脑袋按出去,顺手就把烟扔到水子言身上,开车就走了。水子言一个踉跄,差点被甩在街上,他睁大眼睛看着那车已经跑远了,半响没说出话来。竟然有比我还能装逼的人,今个算是见识了。一只带有老茧的手蹭了蹭身上的烟印子,凑到鼻子下面闻闻,今天也算有收获,算是过了把烟瘾。水子言叼了跟狗尾巴草,一边趿拉着布鞋,拽着小腰,摇摇晃晃的往反方向走了。这人活了小半辈子,也算活的神奇。他是他妈挖墙角生下来的,别人不要的破墙角,他妈稀罕的不行,结果赔了大半辈子进去。那男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吃喝嫖赌外加玩女人,他妈只不过是众多河流上飘零着的一根狗尾巴草,还当自己是大海,能海纳百川呢。小水子言自能记事起,脑子里就全是他妈手里攒着一根铁丝圈的戒指,坐在炕上哭,别问为什么不带,太大,带上就往下秃噜。那些个画面日复一年的一帧一帧的在他脑子里过滤,从而造就他这见人哭就想冷笑的茅坑里的石头性格,又臭又硬。然而再臭的茅坑,也期待有人来光顾不是,水子言从生下来就口嫌体正直的盼望着那点温情。后追求他妈的是一个憨厚朴素的“老实人”,总会给他买五颜六色的糖果,对他比对他妈还好,在他妈还没答应犹豫的时候,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喊那个人爸爸了,小水子言记得那个“老实人”听见他喊爸爸的时候,眼睛里窜出来的邪火,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他这么想,那个“老实人”也确实如他所愿了,他妈推开门见那个正在追求自己的憨厚男人跟一条狗一样趴在她儿子身上耸动,当下拿起菜刀跟那男人同归于尽了。在他童年里印象最深的是他妈的眼泪,其次就是那股子血腥味,他下身的血,那男人身上的血,他妈脖子上的血。小水子言面无表情的躺在炕上,眼泪静静往下淌,等回过神儿之后,他抹了抹眼泪爬到他妈的尸体旁趴了三天,那年他八岁。别的孩子八岁的时候恐怕还在爸爸mama的怀里撒娇,而水子言的八岁却在思考一个很哲学的问题,他是死,还是不死。活要怎么活,思考了几天,他决定活着。原因不是他对未来有什么期待,而是他期待这点温情,在他妈临死之前终于给了他,他不能辜负他妈拿起菜刀那一瞬间的护子心切。人是很顽强的生物,既然决定活着了,那就绝对死不了,他在后山挖了一个坑,把他妈埋了,又把那男人的尸体喂了森林里的狼狗。水子言穿着破衣烂衫下了山,一滴眼泪也没掉,说来也讽刺,他的人生还没开始,就已经吸食了怎么戒也戒不掉的阴暗,但偏偏他长得又是阳光开朗,清秀男孩的样子,一双眼睛像被黑宝石淬过一样,闪着邪恶又无辜的流光溢彩。水子言光着膀子翘着二郎腿,扑哧扑哧的吃着那桶吃了两顿的泡面,看着这个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房东换下来的20寸的彩色电视,他来到C城已经有几年了,租着潮湿阴暗的地下室,打着几份零工,别人觉得他活的像条狗,他却觉得活的有滋有味,毕竟在乡下,自己压根没看过几回电视。他眼睛幽幽的盯着电视里西装革履的岑昭淮,听他说如今当下娱乐圈的形式,以及要大量培养新人巴拉巴拉之类的话,手指头无意识的磨蹭着,要说水子言自己是绝对想不到要当演员这样高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