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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不在这里,沈云深踏进院门看到晏敬儒和王韵卿在床边相对下棋,悠然自在,得出的判断。于是,越发慌乱,唯一会维护爹爹的晏爷爷都在这里,他一个人能去哪呢。转身折回。“云深姑娘。”她闻声顿住脚步,是晏爷爷的门童。他跑过来,“云深姑娘,山长请你进去。”在晏敬儒书房,只有他们俩,晏敬儒依旧慈祥和蔼。沈云深要是再没有一点羞愧内疚,可真是没有良心,枉晏敬儒信任她爹爹,私心疼爱他们了。“都是云深不好,带累了晏爷爷,损毁府学声誉。”沈云深说跪就跪,“我还代爹爹给晏爷爷陪个不是。”晏敬儒扶她起来,“你晏姝姑姑都告诉我了,是你琴南叔以为让你们来府学……唉,算了,不说这个了,是他多事了。晏爷爷这把年纪,不用说什么带累不带累。王相公两次拜相,两次罢相,毁誉无数,风浪都经过,细算起来,你们这事倒算小,看通透其实容易。至于府学的声誉,只瞧你爹爹的本事了。等风波一过,你和你爹爹想去哪都好。”他的语气忽然伤感,“你琴南叔家的小哥哥明年就可以考举人了,你晏姝姑姑也有了新人家,我们都替他们欢喜。倒是你和你爹爹坎坷寥落了,这一走,以后和晏爷爷也都难见了。”沈云深向来觉着,有爹爹就好,余下都是次要,但晏敬儒的话,不觉唤醒了她心里熄下的哀伤,爹爹受过很多人的敬爱、赏识,潇洒清雅,现在只剩下自己,与他相濡以沫、相依为命。晏敬儒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对小玉如意,一尺来长,镌刻精致玲珑,“据说这对玉如意曾是梁文帝所有,连你琴南叔和晏姝姑姑,我也不曾给,如今就赠云深和你爹爹了,配你爹爹清德如玉,愿云深以后事事如意。”沈云深鼻子酸酸的,眼眶微湿,不知如何感激晏爷爷的宽容和祝福,感激他对爹爹一如既往的认可。礼物虽然贵重,她还是接下,为珍惜世间可能少有的真心爱护。没有再执着于找爹爹,她回到文澈院,很坦然地收拾书本、字画、衣物……沉心静气,她觉着爹爹会回来。强硬文蜨园素月轩。沈清都负手站在窗前,毁谤缠身,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派头,从骨子里透出清明朗澈,不输园里的爽气秋光。李青桐最见不得他如此萧然物外、自在高洁的样子,半点凡尘不沾身,把不图思变、不思进取扮演得那样好看。十二年了,偏偏硬找上门来刺她的眼。察觉到身后的细微响动,沈清都微微侧身,是她来了,严妆文衣,光彩不凡,这些年该没少使心力,整个人越发凌厉精明了。自然,眉宇间的怒气,大抵有七分因他而起,各自安好,没那么容易。一个照眼下来,沈清都没发现自己平静得出奇,品评得随意疏离,连感慨也无。“做出这种丑事,嫌牵连的不够多,非要来见我?”李青桐愤然落座,沉眉怒视,恨得不行,他们不知廉耻,闹得满城风雨,还不避嫌,非搭上自己不成?云深在屋里担惊受怕,她这要多嫌弃有多嫌弃的口吻,沈清都没工夫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