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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头发,从卧室拽到门口,丢出门外,在冰水里躺了一夜。那样的场景,到现在都历历在目,以后也不会忘记。现在他要走出去,堂堂正正离开这里,再不受人约束,也不再束缚自己。“老婆……老婆!”薄松慌忙伸手,两腿却像系满铅球,带他越陷越深,沉沉坠进土里。林羽白不为所动,坚定向前,背影越来越远。“小白……小白!”“怎么?”林羽白回头看他,身体侧过半面,脚底没有挪移。刚认识的时候,林羽白塞·给他烤红薯,他问林羽白名字,林羽白说我叫小白。匆匆大梦一场,弹指一挥十年,天边落下皑皑白雪,林羽白裹成毛绒绒的团子,蹦蹦跳跳奔来,像一枚小小的炮弹,兴奋砸他怀里。可他触不到林羽白了,温热的体温消失了,路灯下纤长的影子,像亘古不变的银河,横贯在两人中间,让他迈不过去。薄松踉跄后退,砸进沙发,老旧支架咯吱作响,布料撕拉扯成两半。林羽白不再留恋,吸口长气大步出门,深一脚浅一脚向外,走出整片泊雅湖别墅区,在小路上缓步前行。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在身旁飞速驶过,背后滴滴两声,辉腾停在身旁,车窗缓缓摇下,陈树达摘下深棕墨镜,下巴垫住两手,像个被抛弃的宠物,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摆动毛绒绒的醋尾巴,仰头可怜唤他:“焦炭橘,上车吧,臭乌龙独守空闺,空虚寂寞冷,等你回家暖床哪。”第33章林羽白偏头看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到他这幅讨打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水珠坠上睫毛,沉甸甸落在睑上。坐进车里,陈树达踩上油门,辉腾拐进大路,一路平稳行驶,驾驶室寂静无声,只有啪嗒啪嗒的泪水,像早春的大雨,淋漓落在腿上。陈树达不打扰他,递过洁白的手巾,任林羽白像个压抑太久的孩子,肆意释放情绪。他没有带林羽白回到宿舍,寂静无人的夜色里,他驶向高速拐下小路,带林羽白开到湖边,摇下半扇车窗。依稀花香携风拂来,轻柔扑在脸上。林羽白不言不动,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颊边流到颈上,沿锁骨向下流淌。他眼珠通红,机械擦拭脸颊,薄薄面皮红肿,盐粒停在脸上,眼睛肿的看不清人,睫毛被胶水糊住,掀开一条细缝。涓涓河水静静向前,撞在形态各异的石头上,蜿蜒奔流翻腾。林羽白开门下车,寻到一块方石,爬上去乖乖坐着,把自己缩成一团。刚刚那场谈判,耗尽所有力气,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那么咄咄逼人,像个寸步不让的土匪,绞尽脑汁攻下山头。原本该站在一起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成为对立的两方,薄松说出他没错的一瞬间,林羽白失去言语的力气,不想一较高下,只想快刀斩乱麻,切断这段孽缘。身上暖意袭来,外衣覆上小臂,头上被扣住一顶帽子,堪堪遮住耳朵。那帽子毛绒绒的,戴上像个软绵绵的兔球,在头顶微微摇晃。陈树达坐在身边,从身边挑块石头,在手心晃来晃去,从这头荡到那头,把一块石头放在地上,用另一块瞄准发射,像个自得其乐的小孩,独自在世间游荡。林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