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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方小培,秦寅立刻成了上门说亲的媒婆,含蓄地把方小培夸得天花乱坠,连方锦毅都忍不住在一旁咳了几声提醒。傅老师却浑然不觉,只欣慰地表示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定是很好相处的,然后便问起孩子在不在家。“他在房里睡呢!我去叫他!”秦寅作势要起来,立刻被傅晔拦住了:“没事没事,不要吵醒他!我坐坐就走。”于是又坐下聊方小培。傅老师是教语文的,说起话来很礼貌,用词很得体,却一点儿也不做作。他也并不像其他老师那样,喜欢问孩子从前的成绩,而只是问方小培平时喜不喜欢看书。“喜欢!书多得放不下了,只好单独堆一间房里,傅老师上楼瞧瞧?”方锦毅大力咳嗽,秦寅淡定地递过去一杯满上的茶:“大哥你嗓子不舒服?”方锦毅瞪他,秦寅无辜地眨眨眼。傅老师一看就是热爱书籍的文学青年,立刻眼睛发亮地站了起来。秦寅看着边上的方锦毅,方锦毅下不了台了,只好去取楼上房间的钥匙。三人来到楼上,打开房门还是夕日模样。“这些纸箱子里都是小培看过的书!怕脏了,就先封起来搁这儿。”秦寅摆出指点江山的架势,手从这一端指到另一端。“这都什么书?”傅老师很好奇。秦寅微笑着看向身旁拉长了脸的方锦毅:“大哥帮忙开箱给老师瞧瞧?”这就是要逼着方锦毅把冯瑛买给小培的书开箱了。秦寅其实也知道,方锦毅在非原则问题上总是色厉内荏,经常向他和小培退让,但他不幸的婚姻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连带着与此相关的一切都成了禁忌,说不起,碰不得。可秦寅一想到冯瑛提起方锦毅时的云淡风轻,便为方锦毅感到不值,甚至升起一股怒其不争的怨怒,他希望方锦毅能够直面并且接受这个事实,而不是抱着婚姻的骨灰盒执拗地装作若无其事。然而当方锦毅将视线转向秦寅时,秦寅只觉得心跳一滞。恍惚间竟说不清方才在那眼神里究竟掺杂着多少激烈的情绪——愤怒、怨恨、悲伤、失望,循环往复地交替着,仿若一根铁钉,狠狠钉入装着秦寅的棺木,带着死气沉沉的钝响,令他一瞬间浮起一种被活埋的恐惧。傅老师扭头时被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愤吓了一跳,忙道:“不用麻烦了!以后我和小培聊聊就好!”回过神来的秦寅这才别开眼,努力使语气显得平静:“那真不好意思了。”三人重新回到楼下时,气氛依旧没有解冻。方锦毅不发一言的阴沉,让傅晔有些毛骨悚然,又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方小培早听到了之前几人上楼的动静,等关门声响起,便趴在窗口瞧,不多久,就见了路灯下从家门口走出的有着清秀侧脸的青年。白衬衫加灰西裤,头发修剪得很清爽,斯斯文文地戴着副半框眼镜。这位就是他的老师?方小培第一个联想到的关于这位老师的形容词竟然是“干净”。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干净。一直到这位老师的北影消失在夜色中,方小培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竟见父亲和秦寅面对面地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沉默不语地对峙着。方小培好奇,便躲在边上看,又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