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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烛昏暗,周南与一干战将面色严肃地相对坐在主帐内,屏息等着消息。不久,远处果然传来了厮杀声,众将纷纷看向周南,周南刀锋般充满杀意的目光刮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只听他沉稳而坚决的声音下令:“按计划出战!杀元耒者,重赏!”在场不少将军被周南这一身戾气惊得脊背一凉,心想这人不愧是陆将军亲自带出来的将帅之才,小小年纪在如此失利的战场上也能如此杀戮果绝。当天晚上,战场兵刀相撞的脆响和士兵们杀敌时的怒吼以及战马的嘶鸣一直响到下半夜。元耒军队的战马长刀没有派上多大用途,周南早就命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西昌出城路上埋了绕过铁棘的机关。战马一旦触动机关,就会被扯伤马腿,根本无法动弹。那些手拿长刀的西昌军人一旦下马,武器反倒成了他们的拖累……过长过重的刀不仅笨重难动还十分耗费体力。元耒本来就是忌惮骁骑营精箭队才选择没法看清目标才选择夜里发动进攻的,没想到正中周南陷阱,也是始料未及。等到下半夜,元耒终于决定战势不敌,领着约莫一千精兵从东明兵力较弱的方向生生撕开一个缺口,突围了出去。周南毕竟年轻气盛,想到这人把小野逼进宛川山脉,至今生死不明就怒不可当,当下负箭一人一马就要去追。他也是这几天内疚担忧得几乎要奔溃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没轻没重像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一样争强好胜。幸亏被陆元帅指派来协助周南的王副将发现了周南的失常,铁掌一拍把周南按在主帅椅上,怒其不争地说道:“你要去干什么?穷寇莫追你不知道吗?哪有主帅只身一人追杀敌军的?陆野还找不找了?”周南本来气得血气上涌,耳鸣眼花根本听不进人话,听到王副将最后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一下冷静下来。这场奇胜之后几天里周南都再没有表现出半点反常,一直非常镇定稳重地重设城防以及清点人马,直到把祈云来的各位将军都遣回去,他才只身独马进了宛川山中。“周将军,我们已经快把这附近的所有山谷平地都找遍了,没有找到陆小将军,也没有多余的人马痕迹。”周南回到宛川之初就被派进山里搜寻陆野的少尉样子有些狼狈。周南抬头看了看四周荒凉冷寂的山峰,棱角分明的脸此时冷峻得像块坚硬倔强的山石。他紧紧攥着缰绳,眼中通红满是血丝,他咬牙说:“接着找,活要见人,死…也要把尸首找到!”又过两天,整个搜寻的范围已经扩展到宛川山深处,终于有人在一个山谷的大石旁发现了一柄沾满尘土的黑色长弓。弓上还有干涸的红黑色血迹。周南握着弓,脸色阴沉得吓人,额间青筋直冒。他把自己关在房中,静坐在床边盯着长弓看了一整天。当夜,得知宛川遇袭以来忧虑过重每夜睡眠超不过一个时辰的周南睡了一整夜。一夜尽是荒谬离奇又真实的梦境。灼目炙热的大火,璀璨夺目的流星,无尽的荒漠,灯火通明的街道,一会儿是眼前清亮澄澈的眸子,一会儿是远处的人影绰绰。周南疲惫而混乱,在这样的梦境中不停挣扎,然而一切徒然无功。恍惚间陆野在他眼前,眼神如一汪清泉,无忧无虑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