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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就让人搬走了吧。」苏少迟回过身子,瞥了床帐后的屏风一眼,陡峭的群岭被山川环绕,本该是辽阔大气的景色。不知怎么,一幅图画却极不平衡,无数的山头像遍地丛生的杂草,混乱地错落各方。其中水不似水,合着山壁曲直无常,这可叫个天无法、地无章!屏风是他人赠的,苏少迟欣赏不了。说上来反而是白日撞倒的那幅屏风,静恬的木色莲花让他看得舒坦些。「不,我就喜欢。留着它。」苏少迟扭头回来,瞧向床榻上的少年。稍微起身,一头长发便披了下来,太子把头发捞到身后,手撑着玉枕。「果真祸国。」那话语里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若点起灯,也许苏少迟会看见诛银复杂的神色。时明宫外的月色很冷、很冷。往年的这个时分,人心也是冰凉的。那么又是从何夕开始的呢?山水屏风后,被谁沉沉的眼光硬是辟出了一方天地。即便只是同榻而眠,他们都还是……「过去点。」诛银往外挪了些,终止了关于屏风的话题。铜捂子不知何时被他推到背后去,苏少迟没了阻碍,便顺势把少年揽入怀中。分隔数月,诛银还是像记忆里的一样小。他曾有过憧憬的南方,似乎就这样被搂在怀里……苏少迟总会想,若不是当初他游至祺国,没两日祺国主君便突然驾崩,也许,他会想留在那里。「晚安。」「滚。」苏少迟装作没听见,收紧手臂便睡了。诛银枕在他胸前,嘴上依旧不饶人,可行动上却是依了他。那晚太子梦见了旧时的事。梦见游历时他与诛银初识,听着对方欢快地描述他的故乡……那时诛银还未唤作这个假名,祺国的君主也抱持主和的立场与宴国交好。南国一年四季都相当温暖,当小城流水迎来贵客,南人以温软的口音唱着:山川何来死生?君看这风花景色、锦绣小城,江湖都不必过问。第5章第五章第五章1.第一场雪降临宴国,那日清晨,诛银坐在时明宫前的台阶上,看着雪花覆盖中庭。几株枯树被雪压断了枝枒,放眼望去皆是苍茫之色,他伸出手,看点点白雪落在自己手掌心。身旁站着黑纱蒙面的易寂嫣,正平举着弯刀,游戏似地斩落飞雪。「诛银,你都不觉得怀念吗?一去两年……当时你倒在风雪里,我都还搞不懂你是怎么带着那身伤、把自己弄到皇宫外的。」「闭嘴。」「哦,还是这么不坦率啊。」易寂嫣静止地伫立着,时不时挥出刀。刀锋上映了她身旁少年的脸色,被发丝盖住的眼睛有些无精打采。苏少迟早朝去了,特地交代易寂嫣陪着诛银。虽觉不必要,但她仍听命照办。「妳可以试试,在比这天更冷的日子躺在雪路里。不出半刻就要冻出人命。」「所以我挺佩服你的。那时骑术这么烂,还能一路回到宴国,也该庆幸是我发现,不然你早死在那个冬天了。」半是玩笑、半是嘲弄地说着,诛银不置可否。难得他今天脱了劲装,身上着了件鸦青色的长袍,过大的衣裳包着他干瘦的身子,半截手臂探出来,手掌朝上地对着苍穹。细白的雪花落下,嵌进他手心的凹陷里。依旧是伤痕累累的手,恍惚又像回到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