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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被一句话撩拨的彻夜难眠,也许还有那一个吻的加持,谁知道呢,他摸摸鼻子,“只是刚好醒了一下。”“我不冷的。”被宽大的衬衣裹了个严实,好在面料足够单薄,不至于立马觉出热来,他吸吸鼻子,被洗衣液的馨香和似有若无的梁断鸢的味道环绕着,又不肯轻易地挣开,只在口头上反驳一下,身体乖顺地没动。“空调温度有些低,睡着了会感冒……”梁断鸢手掌从他T恤下摆探了进去,往后背摸一把,掌心仍旧干爽,这才补了个马后炮,“很热么?”“现在还好。”安易持摇了摇头,下巴藏在硬挺衣领之后,愈显得脸颊精致。梁断鸢眼神躲开,几不可查地吞了下口水,脑子里蹦出‘秀色可餐’来,面无表情地开始消化自己原来很有做流氓的天赋这一事实。不论是大庭广众之下骤然贴近的耳语,还是伸手探进易持衣襟的动作,都太冲动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几年之前语文课上学了这样一句话,梁断鸢没想到有一天会用于自己不可描述的冲动。他掏出耳机来连好,在手机屏幕上摁几下,塞一只进安易持的耳朵里去,“先听歌躺一会儿,我去餐车一趟,带份盒饭给你。”基于短暂几次一起吃饭的观察,他问,“除了青椒,还有什么东西不喜欢?”“不用麻烦了。”安易持条件反射一般拒绝,随后反应过来这有些过激,他从衬衫底下伸出手来,抓着梁断鸢短袖的衣摆,“抱歉……从来也没人这样照顾我,不管在学校还是出来玩,我好像什么也帮不上你,欠了这么多,我……”“易持。”在衬衫遮掩之下,梁断鸢一伸手握住他,却没有了下文。他抬头看着列车顶,停了许久,在列车飞驰着闯进隧道时开口,“害怕亏欠,随时两清……人会因此变成一座孤岛,没人进的去,你也出不来。”“就是彼此麻烦着,陌生的人才能成为朋友。”梁断鸢收回视线,“何况我还不想只做你的朋友……”他捏着另一只耳机,塞进易持耳朵里之前,说了最后一句,“可以帮你带饭么?”钻过一座大山的身躯,阳光瞬间透窗而入,一片翠绿星红交杂的背景之中,安易持眯了眯眼睛,只瞧见灼热光束里边缘逐渐熔融的侧脸。就像是,在逐渐消失一样。“……带吧!”紧了紧被人握着的手掌,安易持仓促的开口,“想要炸鸡排饭,除了青椒都能吃,帮我带饭吧。”“嗯。”梁断鸢拍拍他的手背,起身摇晃着消失在走廊尽端。在车厢连接处贴墙避过排队等厕所的人群,梁断鸢越走越快。想说但没有说的话是,他还没有忘记那张笑颜灿烂,却说着来年春天就去死的脸。他对安易持好,甚至时刻计划着要对他更好,好到受尽照顾生出的亏欠能成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割舍不下的牵绊。多年之后,当梁断鸢成了闻达之人,酒后失神还是会回家抱着安易持不肯撒手,颠三倒四地倾诉着当初是如何——在还没有得到的时候,就开始害怕失去。第四十二章——肃肃宵征,寔命不同唐宵征揉了揉太阳xue,叹口气从手机屏幕上匀速滚动的文献综述中抬起头来时,列车刚刚翻过一座山,脱离晴空万里的瑜魄,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