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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面上,出的价钱也十分公道。等诸事忙完,李财看好了上路的日子,方犁便提前去郭母处辞行。他起初去见郭母,只为解决郭韩这个麻烦,谁知后来又去了几回,一老一小相处得十分投缘,郭母也真心疼他,送了许多衣裳鞋子。是以到要走之时,双方都十分不舍。出发那天,郭母命大郎去送干儿,郭韩只得去了。一早便备办了素斋叫人挑去客栈,又骑着马送了方犁一程。路上觑着左近无人,郭韩便道:“方三儿好狠的心!就把哥哥这么抛下了?”方犁想到自己摆布他一道,也算报了当日羞辱之仇,心情颇为畅快,便笑道:“阿兄说笑了。方犁这次在常平,多得干娘和阿兄照顾,十分感激。我也无以为报,只好时常烧两柱香,望干娘日日康健,阿兄早日娶了阿嫂,两位琴瑟和鸣。若在长安立住了脚,也盼着干娘和阿兄赏脸去住几日。”郭韩听见“阿嫂”,便十分头疼,待要挖苦他两句,却看到贺言春打马过来了,离着几步距离,拿眼冷森森地扫他。郭韩便止住话头,道:“阿娘体弱,长安路远,只怕去不得。你若有良心,得了空便常来看看她罢,别让老人家白疼了你一场!”方犁道:“这个何消说,自然是一有机会便来的。你回去跟干娘说,那后园里桂花开了,先摘下来晒着,等我回来教他们酿桂花酒。比上回的荷花酒味道好些。只是这一去,总要好几个月才能路过这里……”说到这里,便有些怅怅的。郭韩见他罗里罗索、情真意切,倒也不像装的,心里软和了两分,道:“晓得了。你且安心去罢,来日方长。此去边郡,路上恐怕不安生,也要处处当心才是。”说着又瞟了不远处的贺言春一眼,道:“不过看来也是我多cao心,你身边那小子倒还忠心。”把一顶帷帽丢过去,道:“走罢,我不往前送了。”方犁接了帷帽戴上,朝郭韩挥手道别,走出一段,见贺言春骑着马总在自己附近逡巡,便道:“怎么了?有什么事?”贺言春回头望一眼远处郭韩,眼神甚是厌恶,小声道:“墩儿哥叫我守着你。三郎,你不要再理那人,一看就没生什么好心思!”方犁笑而不语,有些尴尬,知道这孩子自从懂了人事后,在郭宅中闹的那一出,只怕他也回过味来了。他可不想被个小孩子堵了嘴,想了想便小声调笑道:“哟,你还知道什么好心思、什么坏心思了?那你说说,怎么上回一点点事,就吓成那样儿了?”贺言春顿时红头涨脸,说不出话来,又羞又窘地独自打马跑了,方犁在后头哈哈大笑起来。自常平出发后,果然如李财所说,越往北走,沿途便越荒凉起来。一望无垠的平原上,是低矮的房屋村落,越显得天高地阔,另有一种疏朗景致。到了九月底,方家车队进入青原郡,又走了两天,才到了边境附近的甜水城。青原郡是北部军事重地,甜水城又紧临边境,防守十分严密。城里除百姓外,还驻守着边境将士。方犁一行在城外离得老远,就觉出跟别处的差异来。远远就见一带高筑的黄土城墙,足有别处两倍高,筑得也份外厚实,墙下是两人多深的壕沟,沟里没水,只长满青草。两扇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