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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主上表辞录尚书事,遥领扬州牧,移镇姑孰,现在赭圻驻军。”姑孰,赭圻?“我父身边可有参军名为郗超?”“回郎君,确有。”呆愣两秒,桓容倒回榻上。他不了解东晋,却对“入幕之宾”的典故耳熟能详。加上脑中记忆,当真是想否认都不成。他爹不是旁人,正是赫赫有名的东晋权臣桓温。那位三次北伐,一次废帝,与慕容垂、苻坚交锋,和谢安、王坦之掰腕子,随时准备造反,从来没能成功的猛人!“郎君?”“没事。”桓容闭上双眼,慢慢开始回想。据有限的知识,桓温死后,几个儿子似乎没什么好下场。即便桓玄成功造反,完成亲爹的大业,最后照样被旁人一刀咔嚓,摘走果子。命运果真和他开了天大的玩笑。闭眼睁眼,穿越了。五胡乱华的时代,东晋。亲爹身为当朝权臣,树敌无数,就差在脑门刻上四个字:我要造反。还有比这更糟心的吗?人常说,上帝关上你的门,至少还会留扇窗。到他这里,非但门关上,窗户订住,连烟囱都给堵死!苦笑一声,桓容忽然生出念头,是不是该找个地方撞一下,或许能再穿一回?第二章养伤接下来数日,桓容始终卧榻养伤,整日同汤药为伍。南康公主发下狠意,将有嫌疑的婢仆全家抓来。更是放言,甭管谁说情,誓要和庾、殷两家追究到底。“不管是谁,伤了我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事情惊动皇宫,台城里的宦者一日两度往返。皇后送来书信,试着为娘家求情。南康公主照样不给面子,当着宦者,书信直接丢入火盆,压根不将皇后放在眼里。“庾冰和庾翼都是能人,儿孙却不成器。”皇太后闻听,只是深深叹气。遇上这个脾气暴烈的小姑子,褚太后和桓大司马一样没辙,严重点甚至得跪。“这事确实是庾家不对。”无故伤人,伤的还是大司马和公主的亲子,就算是乌衣巷的王、谢两族,同样要给出交代。看着跪坐垂泪的皇后,褚太后摇了摇头。想起同是出身庾氏,临朝摄政的前太后,对比懦弱只知自怜的儿媳,不禁皱眉。“阿妹不是没分寸的人,事情查清,该如何便如何。”话到这里,褚太后顿了一下,低声道,“如今朝中是什么形势,你也该知道。”身为外戚,不能帮扶天子,反而处处拖后腿,继而惹上桓氏,是嫌活得太自在?自庾太后和庾翼先后去世,庾氏失领荆州,家族势力便一落千丈。纵然有女入宫为后,但皇权衰落,族中又没有顶梁子弟,虽然仍存几分实力,却再也比不上二十年前。如今庾氏郎君伤了桓容,想让南康公主消气,岂是说几句情就行的。庾皇后知道事不可为,不得不吞下苦楚,低声道:“诺。”不得天子宠幸,娘家日渐没落,没有儿女傍身,没有叔兄子侄帮扶,庾皇后愈发觉得台城似一座牢笼,将她生生困住,永不得脱身。建康城东青溪里,是王宫贵族累居之地。比不上乌衣巷盛名,也不如长干里繁华,却是景色优美,槐柳遍植。潺潺溪流流经处,飞檐探出树冠,拱桥搭建精巧,别有一番优美风致。颍川庾氏的家宅便位于青溪,建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