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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顾师弟已经灵气洗髓,再没有那毛病毛病,这倒有些可惜。”方景明感叹得颇为不怀好意。小师弟只平淡地“哦”了一声,连耳朵都没红一下。倒让方景明越发长吁短叹,小师弟整个人和纪师叔一模一样,活像一座冰山。他倒不知顾夕歌心中也转着类似的念头,颇为不恭敬地怨怼起师长来。混账师叔收的徒弟也是混账。他这毛病由来已久,那师徒二人偏偏每次见他都要调笑一番,简直可恶。顾夕歌抖了抖衣襟,让那随风而来的各色花瓣落下。却有一朵白瓣黄蕊的梨花留恋于他,攀附在他衣袍下摆不肯离去。面容灼然如霞光的少年,伸出纤白手指捻住了那朵梨花,将其轻轻抛在地上。这一幕极无情又极温柔,直可入画。那少年一双平静眼眸如星辰,扬眉问道:“方师兄怎么不说话?”“我瞧你与小师妹一对璧人,若能结为道侣,你们的孩子定然十分好看。”顾夕歌却冷笑了一声,那寒意好似顺着骨头缝吹进了方景明魂魄之中,他一字一句道:“多谢方师兄抬爱,此等姻缘我可担不起。若要配种生一窝好崽子,还得让白师妹去宗外找找。”这艳福他可不想要。全天下有那等命数与白青缨结为道侣的,却只有一个人罢了。“顾师弟慎言!”方景明听他毫不避讳地将师妹比作畜生妖兽,当真恼怒了。他只知顾夕歌平时被惹恼了,也不过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不仅不吓人,反而别有三分动人之处。他是第一次知道,这位小师弟刻薄起人来,足以让倦书楼咬文嚼字的儒生也甘拜下风。此等刻薄话若让白青缨听到,那脸皮薄的姑娘怕想直接一剑戳来,将小师弟砍成两半。“方师兄想拉皮条,我却不愿意嫖。”顾夕歌斜着眼睛道,“倒是方师兄有错在先。”方景明直接愣住了。他那高冷如雪纯白如纸的小师弟,怎么出了一趟远门就变成这种流氓德行?!顾夕歌才十三岁,究竟从哪学到的这些混账话!“那女人时常骂我是炉鼎女修生下的杂种,一灵石嫖一次还嫌我母亲修为不高。”顾夕歌将那恶毒话语一一道来,面容却平静如水全无变化,“让方师兄吃惊了,这是我的错。”方景明简直瞧得有些心疼。那少年却倔强地背过身去,一言不发直接朝峰顶行去。顾夕歌却暗恼自己失态了。他乍一听有人要将他与白青缨扯在一块,恨不能立刻削了说话人的舌头,让他再吐不出第二个字来。他不紧不慢,终于走到了青石小路的尽头,将方景明遥遥抛在身后。未见人先闻笛声。那笛声清寂悠远,如明月照松流水潺潺,说不出的宽阔寂寥。他抬眼一望,却看见一位素衣姑娘正和着琴声吹笛。她莹白手指按住了那支紫竹笛,嫣红嘴唇似初绽之花。紫笛素手红唇三色交相辉映,越发衬得她冰肌玉骨皎然如云。那姑娘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一双眼眸却如月映波心,缓缓地投诸过来,沁入骨髓。她瞧见了顾夕歌,竟讶异地连笛子都不吹了。这白衣胜雪的少年,眉目璀璨好似天边霞光,浑身气势却宛如霜雪冷峰,让人不敢直视。忽有微风而来,吹落一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