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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过他身边的人是谁,留意过他和谁上学放学,他和谁近和谁远。若是十年前,陆拾简直要受宠若惊了。但是,这份未能宣之于口的“宠幸“,迟到了十年。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到十年前去了。陆拾没说话,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同意了。”顾锦年顺着杆就爬,随手锁了车转身就走,甚至将先他一步的陆拾都丢在了身后。“你家在哪个楼栋啊?几楼啊?诶,这楼道怎么连个灯都没有?”陆拾:“……”陆拾的家出奇的简单,一室一厅的小户型,却一点也不觉得拥挤。顾锦年甚至觉得,如果房东哪天要收回他的房子,陆拾要收拾好离开这里,甚至用不了两个小时。他好像是个极简主义者,几乎没有那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物品的重复率极低,像是一期一会,绝无二邀。唯独一个稍微有点人气儿的角落,就是他在阳台上支了一个小桌子,摆了一把躺椅。桌上放着几粒茶具,壶有三把,却只有一只茶盏。这意思大约是,个人嗜好,谢绝分享。顾锦年在茶桌的躺椅上坐下,抬手热水,想要给自己泡杯茶。他随手取了桌上的茶叶,顺手就投入壶中。待水气蒸腾,提壶倾洒,刹那间茗香四溢。陆拾拿着给顾锦年找好的干净衬衫从卧室中出来,见顾锦年正坐在他的茶桌上自斟自饮。陆拾没走进就闻到,他喝的是武夷山的大红袍。可他泡茶的茶壶,却选的是那把老段石瓢。陆拾:“……”老段的泥料并不适合泡大红袍,陆拾平时总是用这只壶泡生普。真要喝大红袍,自然最最该选那把纯正朱泥的掇只才对味啊。陆拾是个吹毛求疵的人,不饮便罢,但饮必是有又臭又长的讲究。他向来分得清,专茶专壶,绝不会混淆。段泥本身娇气,那把老段石瓢,他用生普养了许久了,吃了三四斤的茶,方才养出一点效果来。顾锦年这么随手一泡,不仅打乱了他有条不紊的秩序,还毁了他那把老段石瓢。他就是这样,从来就是闯入别人的生活里肆意践踏。陆拾不想跟他废话,他将准备好的衣物放在沙发上,走到顾锦年身边俯身蹲下。他将顾锦年茶壶中泡了许久的茶水倒掉,又取了一只空的公道杯,拿了茶漏提起热水倒入茶壶,只等了八九秒,便将泡好的茶汤倒入公道杯,缓缓推到顾锦年的手边。顾锦年看着他的模样,一时有些晃眼。他方才进卧室换了一身棉麻质地的长衫,那好像是他在家中寻常的穿着。那衣衫的样式很是古韵,透着淡淡的清新禅意,与他的本人气息很是搭调。他就这样乖顺地蹲在他身边,为他泡茶。顾锦年居高临下,甚至透过他的翻出的领口,顺着他雪白的颈窝,直到他清隽却不瘦弱的胸膛。这一路的线条并不嶙峋,也不喷张。流畅且美好,让人只想顺流而下……顾锦年的眼睛一直盯在陆拾的领口,没发现身边人此时已回眸望着他。“你没发现你的茶都泡黑了吗?”顾锦年毕竟是顾锦年,他没慌张,只是将目光很自然地回溯。“什么?”陆拾推了推顾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