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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之荫指着一本人体书上描画胎儿的插图,答案简洁明了,“因为它像一颗豆。”“那也可以是绿豆、红豆或者花豆啊。”林慕觉得好笑,“小名叫豌豆,豆豆不行吗?”“豆豆是隔壁家京巴的名字。”叶绍华表示反对,“豌豆,还不如叫石头。”叶之澜道,“豌豆倒也可以……别致,嗯。”他问哥哥,“乳名是豌豆,那大名呢?”叶之荫放下手中的书本,沉思良久,“叶红薯。”鼻子冻僵一般,丧失了嗅觉。大豌豆大概爬累了,许久一动未动。叶之荫沉默着听交通台聒噪的主持人报告路况,叶之澜抿抿嘴,切断了无线电广播。“太吵了。”他谨慎地打量兄长冷淡的神色,字斟句酌,“对豌豆不好。”“他还没发芽,听不见。”“那,可以听点别的。”叶之澜找到一盘莫扎特,曲子轻柔舒缓,“网上说,古典乐对胎儿发育很有好处。”叶之荫垂下眼皮。堵车,车流如僵死的龙,一动不动。叶之澜的焦躁在狭小的空间内升温,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好像是一道催命符。家属,他接电话,你是许天奇的家属吗,我们——“哥。”“阿澜。”静默中,兄弟二人同时开口。“你先说。”叶之澜道,叶之荫没有反对,看看弟弟,然后低下了头。“许天奇,”他的语速很慢,眼睛眨动,视线移向弟弟,“他出事了。”叶之澜难掩惊讶,“哥,”他激动地想站起来,脑袋一下撞到车顶,疼的一嘶气,“cao,谁这么多嘴!”叶之荫静静地望着他,手摸索着,按在他撞到车顶的那处头皮,“你知道了,是不是。”“嗯。”除了说这个字,叶之澜无言以对。“他受伤多久了。”“很……”叶之澜吸口气,反手握住叶之荫的手指,“其实,也没多久。”“怎么受伤的?”“这个,”叶之澜怔了怔,“任务吧,机密……他们就是打电话告诉我,因为找不到你。”叶之荫的手机早就停机,放在那里,当个摆设。“军人,他们那种部队挺危险的,有什么事冲在最前面,所以……”“我知道。”“大哥,你别琢磨了。”“我问你要离婚协议,你三番五次的推,是因为他受伤的缘故吗?”“……这个情况……下,他,他们领导……”“你去问过了,是不是?”叶之荫语气淡淡的,“原本,军婚就很难离。”“他有大错啊!”想起之前种种,叶之澜气愤难当,“我恨不能——”“以前的事,我们都有错。”叶之荫靠在他的肩头,疲惫地合上眼睛。“无论怎么说,你应该告诉我。”大豌豆开始缓缓蠕动,今天它格外兴奋。“找个时间,不,明天。”叶之荫体味着体内异样的酥麻,“我去医院——我去看看他。”堵塞消除,车流终于如冰封的潮水,迅速向着家的方向一路奔行。(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