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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且越来越清晰和真实,很难想象顾怀余这些年完善数据时是什么样的心情。能为所欲为的虚拟环境总是能暴露出人内心一些阴暗的欲望,人类容易得陇望蜀,贪得无厌。顾怀余处心积虑,也不外如是。千算万算,欲壑是难填,可他的欲壑不大不小,说来说去,也就只需要一个傅立泽而已。傅立泽整晚未眠,又在露台上吹了一晚的风,低烧便没能退下去。他安排好人手追踪顾怀沛的去向,勉强睡过一个囫囵觉,体温才慢慢降回正常水平。晚间时分,又上车去了一趟医院,秦楷这次破天荒地没有为难他,很快便让人放他进来了。他到楼下时,见着顾怀余几个叔叔正从电梯里出来,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秦楷送完人,回头看到他,脸色也更古怪了一点。“出什么事了?”傅立泽预感不好。“不算……大事。”秦楷踌躇一下,带他上楼,说话行动都是满满的试探意味,“小余醒了。”他们站在病房门口,傅立泽压低声音,“到底怎么了?”秦楷并不是觉得这句话难出口,只是担心傅立泽听完之后会在顾怀余面前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医生说他的脑震荡有点后遗症,所以——”“忘了一些事情。”作者有话说:秦先生:忘干净了最好我拿一份工资干两份活儿的日子太累了。第二十五章初秋的夜幕依然降临得很慢,傅立泽看见最后一点日光从走廊几盆巴西鸢尾的绿叶上褪去,嗓音干涩地问,“什么叫忘了一些事情?”“记忆有点混乱。”秦楷说,“至少最近几个月的事都不大记得了。”今早顾怀余清醒之后,先是不怎么肯说话,等秦楷赶过来给他看了许多资料,才陆续回忆起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他记得自己在边境服役,也记得顾怀沛狰狞的脸和让他重伤的爆炸。甚至还能说出爆炸的部分细节,或是什么很早的事情。然而一要具体,脑内人影堆叠,很多张脸只有大略的印象。“他现在连我也不怎么认得。”秦楷冷静的语调里有几丝无奈,“医生说可能是暂时的。”门外的两人推门进房。顾怀余正坐在病床上,一脸冷淡地与投屏对面的人交谈。他吐字发音的气息很稳,几乎不会让人联想到他刚从昏迷中清醒不久。傅立泽听见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去查所有的南部码头,顾怀沛不会从边境传输站离境。”那边的人唯唯诺诺地应声。他关掉投屏,看向门边的两人。其实秦楷的形容不完全准确。顾怀余的记忆是模糊了所有节点的蛛网,一些蛛丝断裂了,一些消失了,还有一些纵横堆放,只是主人不知道它们有什么关联。他的右颈贴着一块纱布,应该是被碎片划出一道不怎么浅的伤口。傅立泽看出他坐直并不容易,肩袖和背上的伤牵连在一起,一举一动都应当痛得难以忍受。他又注意到脖颈上的那条项链不见了,于是也体会了一把难以忍受的痛感。顾怀余伸手推了推旁边放着的文件,对秦楷道,“我看完了。”傅立泽想,这可能是第一次他站在顾怀余面前,却清晰地看见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越过自己,落到别人身上。顾怀余精神仍然不好,清醒大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