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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突然拥挤了起来,一栋精致的楼房就在眼前,楼外的门槛上站着很多小孩,有卖东西的货郎停下担子,正倚靠在楼房的窗前。玩溪近前看了看楼房前的牌匾,“闻说阁”三字龙飞凤舞。这闻说阁是这大安城最大的茶楼,正门进去是个不大的台子,有说书先生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讲着故事,楼上楼下坐满了人,人人都是一副入戏的样子,看上去颇有当年贪狼星君到大安山学堂讲课的架势。只不过,贪狼星君那会儿学堂里挤满的都是女妖,玩溪和浩瀚被远远的堵在门外边,只从远处看见了那位神君的侧脸,以及女妖们几近燃烧的眼神。恒君姑姑路过学堂稍瞥一眼,嗤笑道:“没见过世面。”玩溪挤进门去,四处望着想寻找一个可坐的地方,找了一圈,只有墙角一个书生旁边还剩了小小一点位子,便悄悄向那边走去。不想才刚坐下,身边的书生立刻转过头来轻轻点了点,并伴以礼貌的微笑。跟我打招呼?玩溪下意识回头,身后并无他人,待玩溪回过头来,那书生已经又是一副深陷于故事情节的痴迷模样。玩溪偷眼观察了几眼邻座的书生,白嫩的脸上有一双黑乎乎的眼睛,脸上的神情因故事中人的悲伤而透出一点悲悯来,于是总结:“少年人,没见过世面。”说书先生讲的故事其实十分普通,不过是爱别离求不得的煽情戏码,这样的故事玩溪听得多了,往常大安山学堂里带来的新鬼又有哪一个不是一生执念至死方休?要说有不同,那就是新鬼毕竟死了,讲出来的故事要么站在总结人生的高度上,看开了一切,要么看不开,但死都死了,讲到最后,就算执念,也只有认命。而人间的活人讲故事多了一份期望,总让人觉得过后还有希望,这大概就是属于活人的生气。正自己对比琢磨着,台上的说书先生突然重重拍了下惊堂木,掷地有声地撂下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然后作揖,大步离去。听书的人如梦初醒,擦着眼角的泪一脸心满意足。没了消遣后,人们陆续离开茶楼,原本坐满了人的大堂一下子空了一大半,店小二端着大大的木盆一桌一桌收拾客人们用过的茶壶。旁边的书生用食指划着桌面,似是还没从故事中回过神来,玩溪撩了下衣摆打算离开,那书生这才抬起头来感慨:“江先生的故事是讲得最好的,对吧?”一对黑乎乎的眼珠子静静地盯着玩溪的脸,眼里写满了求肯定。玩溪脚下顿了一下,礼貌地配合着点了点头。不想那书生一下子就来劲了,“江先生说的故事都是自己写的,写得最好的就是这长亭别了,这故事我看了好几遍,也听了好几遍,每次听依旧大为感动。这长亭别的故事很长,你刚刚听的只是一小部分,三姑娘和李二公子分别后……”……这难道就是姑姑经常说的自来熟?玩溪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着急起来。窗外依旧来往着各式各样的人,每一件事物都在向玩溪招手。这大好的人间还没看够呢,小书呆子我并不想跟你在这边大谈滥俗的煽情故事啊!眼看着这书生换了个坐姿顺手倒了一杯茶,摆出了一幅长篇大论的架势,玩溪连忙快刀斩乱麻:“在下初来乍到,敢问公子,哪里有地方可以落脚?”到嘴边的话被生生斩断,书生语调一拐,变成了一声原来如此。看了眼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