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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现在不愿给我,也是情理之中,但至少说来听听,那究竟是个什么好东西?”季燕然随口道:“通体赤红,比寻常的灵芝要大一些,也要硬一些。”“这样啊。”云倚风想了想,点头道,“王爷尽管放心,就算为了这救命的药,我也定会倾尽全力。”季府随从听到两人对话,便再度惴惴不安起来,几乎已经能预见将来真相败露时,该是何等的翻天覆地、骇浪惊涛。或许是为了做出些许弥补,在吃完饭后,季燕然亲自送云倚风回房,推门却见小厮还在铺床,客栈里的被褥早不知被丢到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一床锦缎贡被,一只玲珑玉枕,踩脚踏凳上铺着厚厚的熊皮毯,床头香炉内燃着上好的安神香,连喝茶用的器具也是精巧别致。洗漱用的铜盆里洒满花瓣,四名下人笑容满面站成一排,看架势是要伺候云倚风更衣沐浴。云门主疑惑:“王爷在睡觉之前,是要举行一个仪式?”季燕然答曰:“总不能白白生在皇家。奢侈享乐这种事,人人都喜欢,本王也不例外,若门主想听人抚琴——”“不必了。”云倚风打断他,“今晚多谢王爷,我要歇息了。”季燕然点点头,在临出门前,不忘提一句,茶壶里泡着的是雪顶寒翠,千金难得一两茶。云倚风却对这寒不寒翠并无兴趣,只想快些沐浴上床,运功将体内尖锐的痛意压一压。此番日夜兼程赶往东北,他是当真遭罪,被马车颠一天,五脏六腑都要缩成一团,只有躺回床上才能舒服片刻,可身体虽疲倦,头脑却又异常清醒,经常一睁眼就是大半宿。这回也是一样,在将自己裹进松软的被褥之后,云倚风并未熄灭烛火,反而又将灯芯挑亮几分,从匣中取出一块红玉一柄小刀,靠在床头细细雕刻起来。窗外,一夜细雪飘飘。翌日清晨,季燕然看着他脖颈间挂着的红玉雕刻,迟疑道:“这是……”云倚风答:“按照王爷的描述,雕了个血灵芝出来,保平安。”季燕然:“……”云倚风继续道:“哪怕是个假的,戴在身上,日日看着,想着真的,心里头也欢喜。”说这话时,他语调温柔真诚,笑如春日暖阳,一双湿濛濛的桃花眼里闪着光。季府随从良知尚存,不忍骗这重病之人,脖子一缩,“呲溜”跑得比贼都快。季燕然笑道:“好说。”在接下来的路途里,云倚风整日将那红玉灵芝挂在胸前,真真当成宝一样。他素来待人和气,笑起来又好看,三不五时还要捂着心口咳上一阵,用来彰显自己的病弱娇贵,搞得季府随从压力倍增,愈发惴惴难安,只恨不能现在就去路边田里挖出一株血灵芝,再缠上金丝银线,毕恭毕敬送给这无辜受骗的生意人。马车驶得轻快,云倚风靠在软垫上打盹,像一只冬日里懒洋洋的动物。季燕然坐在对面,认出他身下的板凳是由寒玉制成,在这滴水成冰的鬼天气里,寻常人只怕靠近就会打哆嗦,更遑论是贴身而坐——看来还真是中毒不轻。“主子。”季府随从在外头道,“我们到了。”云倚风睁开眼睛:“寒雾城?”“是。”季燕然道,“阿福已经先一步去了客栈,替门主准备药浴用具。”这一路下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