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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却是说真的。”殷朝暮有些无措,不知如何回应,索性夸张地打趣他:“今天是不可能了。你去了法国找个漂亮点的姑娘,结婚时我一定去。”顾禺眼望过来,竟没有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调笑回应。殷朝暮沉默许久,随手擦掉眼角笑出的泪,闷声说:“说起来,你身边那么多大明星小明星的,不带上一两个走?”顾禺摇头,手放在他头上狠狠揉了两下子,手劲儿格外大。回答的声音却极为轻柔:“没有想带上的人。我想带上的,不跟我走。”殷朝暮哽咽道:“别揉,小维之前就揉过我的头,结果那家伙不够义气,话都不说一声就把老子一个人扔下了。”顾禺低声凑近了劝他:“别担心,我一定会回来,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殷朝暮抹了把脸,觉得自己一个男人也不适合玩儿伤情,帮顾禺把风衣理了理,顾禺一颤,扭过头不看他泛红的眼角。殷朝暮很快收拾好心情,潇洒地笑道:“走吧,时间快到了。”顾禺抱住他,轻轻在额上印上了一个吻。就好像小时候他们谁受了委屈,对方给的安慰那样。就好像当初在大陆,两人在雨中轻轻碰触的那个吻。他们专心致志地抱着对方,感受到彼此胸腔都剧烈起伏。过命兄弟,或许对与殷朝暮来说顾禺早就超过了兄弟。几十年交情,两辈子纠葛,如今终于随着顾禺即将远行而消散。都在这一个吻,一相拥中,那些还没来得及发酵,还未尽的叮嘱,统统化为默然。一个绝对宽容绝对支持的怀抱,沈倦、陆维、现在轮到了顾禺,殷朝暮知道,最后一个不因为爱情会为他无私付出的人,也终于将要离开自己了。有些安心,不是恋人能带来的。阳光的光线一束束洒进来,他们在机场告别。他直起身来,面色从容:“阿禺,不要担心。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怕我吃了亏。其实顾疏是什么样的人,五年前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清楚了。”顾禺一怔,随即心里一松,拎起行李转身进闸。殷朝暮目送他走远,却见到顾禺忽地停下来,转身露出个大大的明朗笑容,挥手做口型:“保重!后会有期!”晴空如洗,飞机伴着巨大的轰鸣远远消失在视野尽头。港岛碧海接天,山色浅淡。殷朝暮怔怔望着窗外风景。其实顾禺说得那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顾疏布的局,他即便一开始的几天被迷惑住,但后面几乎便是默许。怎么可能看不透呢?这世上,再没有谁比他更了解顾疏的本性。两人之间多少摩擦、多少暗流涌动、多少不可调和的矛盾……都在这最后一子中。生死劫生死劫,以一劫胜负直接决定整盘棋死活,顾疏最后走的几步棋,逼他在何氏开发案事故这一小块儿生死劫中,选择是硬抗到底,还是弃子认输、画地为牢。沈倦曾教诲过,他不是下不赢,只是不肯想清楚。如今,到了选择的时候。……顾氏顶层,空旷的办公室中,素来沉静的男人下笔近一个小时,纸上却仅有一滴深蓝色墨珠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