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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街就结束了。回酒店退了房,陶郁带常征去了自己以前住的地方。空了近一年的房子,出乎意料地没有积满灰尘,想必是有人定期打扫。擦净浮灰,揭去床盖,陶郁把自己扔到大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想,走的时候可没有预计会这么快回来。闭上眼,时差带来的困意让他很快就进入睡眠。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屋里熟悉的陈设让他想起些经人旧事,印象里也曾有一个下午,一觉醒来,魏玮走进卧室喊他去吃晚饭。他想起上午母亲问“为魏玮值不值得”,在这个留有对方回忆的屋子里,那些不时冒出来的旧时光幻影,让他体会到“值不值得”只是事后才能给出的一个轻飘飘的评论,当身处其中时,总会有你认为值得让你沉迷的理由。不过那些都过去了,他坐起身喊了两声“常征”,没得到回应,走出卧室才发现对方趴在书房桌上睡着了,笔记本电脑摊在一边。陶郁晃晃鼠标让本子从休眠状态中恢复过来,屏幕上的幻灯片是ChloeC.Fund的介绍——就是常征父母创办的基金,以他们早逝女儿的英文名Chloe命名。陶郁以前看过英文版的宣传PPT,眼前这个翻译成了中文——简短直白的小学生造句,还有错别字。来中国前常征得到他父亲的授权,给北京几家大医院发了邮件,希望有机会和负责人见面,向他们介绍这个非营利基金组织,看看未来有没有合作的可能。这个基金在北美的运行有专门的团队cao作,常征的父母还没有考虑过向其它国家和地区发展。但常征认为中国人口众多,按照相同的患病比例计算,患有和Chloe相似疾病的人也更多,这些病人在接受什么治疗?有没有组织帮助那些毫无经济能力的病人?Chloe基金能不能与这些组织合作?借这次来中国的机会,常征想初步与当地医院接触,如果有合作空间,下一步会有专业人士策划本土资金来源、患儿选择、以及解决法律方面的问题。有两家医院给常征回了信,表示愿意进一步了解。由于回国的计划仓促,所有资料都来不及翻译,但至少演讲用的PPT应该是中文。和陶郁在一起这半年,常医生学会了中文拼音输入法,但是拼音和英文一些发音习惯不同,再加上汉字里同音不同字的情况太多,以常医生的水平完全分辨不清。陶郁看了看睡着的常征,轻轻拉过笔记本帮他修改。常征一觉睡到晚上十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陶郁靠在一边抱着笔记本玩游戏。“我什么时候睡到这来了……”陶郁哼一声:“我怀疑你们当医生的自带巡航找床功能,眼睛都不睁就能摸上床,你在医院里没摸错过爬上病人的床吗?”常征对陶郁的挖苦毫不在意,想起自己还有事没干完,爬起来打算接着搞他的PPT。陶郁把笔记本转过来,对他说:“我把你那宣传片改好了,过来跟陶老师认认字,省得明天漏怯。”常征别有深意地看了陶郁一眼,把笔记本拉到面前,对着这个唯一的听众演练了一遍。宣传片包括ChloeC.的创建、运行团队、每年接受的赞助、资金去向、患儿术后康复情况、以及北美的合作医院和医生介绍。陶郁发现常征讲的时候并不照本宣科,以他对英文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