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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死去、渐渐被人遗忘呢?在死神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这样的力量似乎高高凌驾于大革命那些关于平等的口号之上,即使是革命者本身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结局。以往他写的那些歌剧,多半是为了增加戏剧效果、让观众们动情,才自然地使用了悲剧结尾,但经历了珍妮之死,又目睹了革命的种种变故,雅各这才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仍然太肤浅了。即使是雅各和阿尔伯特也终有一死,他们现在热烈的爱情和坚定的誓言,必定会随之烟消云散。既然这样,他们应该怎样度过现在每一天的生活呢?葬礼结束后,阿尔伯特和雅各陪同弗朗索瓦回到囚室里。为了照顾弗朗索瓦的情绪,典狱长特意给他发了瓶酒,又给了他们三个杯子,以便他们悼念故人。雅各很少喝酒,便把酒留给了刚刚丧父的兄弟两人。以那对养尊处优的贵族兄弟的标准,这酒劣质得令人难以下咽,阿尔伯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但这不妨碍弗朗索瓦一口闷了好几杯酒,惨白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身上的颤抖也停了下来。“这一辈子我都生活在他的影子里,”弗朗索瓦抽了一下鼻子,喃喃道,“从小到大,永远都是‘弗朗索瓦,别出去乱跑’、‘弗朗索瓦,把这篇文章背出来’、‘弗朗索瓦,去娶这个姑娘’、‘弗朗索瓦,去当议员’、‘弗朗索瓦,提一个这样的议案’……我做的每一件事,全是在他的控制之下。现在他死了,呵,说实在的,我这两天高兴得很,因为他终于死了。但他的影子是消失了,我却被困在这种地方……更可悲的是,就算我出狱,我恐怕什么也做不了,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这些等你出狱了再考虑。”阿尔伯特安慰他说,“当年我也不知所措,也是靠尝试才渐渐摸索出来的。不要害怕从头开始,因为它充满了机会和可能,尤其是在这个革命的新时代。”“出狱……十年,那我就老了,还能做什么?就凭这样的酒,我哪天死在这里也说不定。”弗朗索瓦鄙夷地看了眼酒瓶上的标签,但又灌了一口下去。“处理遗产的时候我把塞维涅庄园的房子留下来了,没有卖掉。等你出狱,还可以去那里住。”阿尔伯特说。“那我妻子呢?还有我女儿,她们怎么样?”阿尔伯特犹豫了一下:“伯爵去世后我给你妻子写了急信,但还没收到她的回信,可能还在途中吧。”弗朗索瓦冷笑了一声:“你用不着安慰我,我知道,她根本就不在乎,说不定她连名字里的‘塞维涅’都去掉了。十年后,如果我还出得去,她们也不会等我,我女儿早就认了新爸爸了。我这么失败,还能从头开始?”“要是你诚心,到时候我和雅各都会帮助你的,我相信皮埃尔和梅兰妮也会。”弗朗索瓦悲哀地摇摇头:“我总是嘲笑你们,但其实最该被嘲笑的应该是我。其实我很羡慕你,你总是按自己的想法行事,无所畏惧,哪怕触犯了规条或者激怒了权威,你都不在乎。你不知道我多想和你一样逃离塞维涅家,去探索一下自己究竟喜欢做什么,究竟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但我不敢,不敢去和父亲他们对抗,也不愿离开自己习以为常的生活。我说过,越是害怕一样东西,就越想要竭尽全力去践踏它,好像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