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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革命音乐也鹤立鸡群,不落俗套。人们在介绍雅各的时候,极少再提起他的歌剧,只说他是法国最伟大的革命作曲家。雅各觉得他们太过夸大其词,但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没有其他作曲家的作品像他这样成为了革命的象征。雅各的一部部新作品所伴随的,正是社会上一系列摧枯拉朽的重大事件。巴士底狱事件并没有以镇压告终,而第三等级的巨大力量变成了既成事实。教士们的第一等级已与第三等级汇成一股,而仅剩的第二等级内部也逐渐分崩离析。8月4日夜晚,一些贵族代表齐聚咖啡馆,共同决定放弃特权,此后两天他们便完成法令宣判旧制度的宣言。此后,制宪会议颁布了,巴黎妇女则向凡尔赛进发,将路易十六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带回了巴黎。雅各在报纸里读到,塞维涅庄园像许多其他贵族庄园一样,被起义的农民攻占了,地契也被烧毁;路易十六被迫回到巴黎时,塞维涅伯爵作为枢密院一员同行,但枢密院已不比从前,不再控制立法,充其量只能算是国王的私人随从。雅各想起那时塞维涅伯爵对他的警告,说什么如果阿尔伯特背叛第二等级就会遭到生命危险,但阿尔伯特还是正式加入了第三等级的行列,而塞维涅伯爵连自己的庄园都没保住。雅各觉得命运给他开了个讽刺的玩笑,他为了保护阿尔伯特而离开他,到头来阿尔伯特却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要是当时他们可以预知未来,那他们就会知道,根本用不着私奔或者分手,他们只需要耐心地等待,哪怕多等一个月,世界就会彻底改变。但他们无法预知未来。他做得太决绝,已经回不去了。有时,在街头听到别人在唱他写的歌,或者在报纸上看到简易乐谱的时候,雅各不禁好奇阿尔伯特会不会听到他的新作,会不会认出其中的笔触,又会如何评价这些作品。雷耶先生说阿尔伯特绝对不会遭遇不测,那他很有可能还生活在巴黎的某处。他迫使自己不再去想象阿尔伯特的生活,也不再尝试打听。过去与阿尔伯特那段短暂的情缘如同歌剧里的故事,作曲家写得呕心沥血,观众感动得欢笑或者流泪,但无论喜剧还是悲剧,它们只能维持舞台上短短的三四个小时,然后大幕降下,人们从幻象回到现实,继续他们不那么完美的人生。就像雅各,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好自己的家庭职责,接受各种各样的工作任务让自己忙碌起来,将所有那些遗憾和悔恨锁进内心深处某个连自己都无法进入的角落。一年过去了,政局渐渐稳定了下来,雅各的事业也蒸蒸日上。制宪会议的会场早已从凡尔赛迁到了巴黎,暴力冲突渐渐让位给了派系辩论与官僚程序。巴黎人日常的娱乐活动慢慢恢复了过来,雅各也开始收到不同剧院的邀约,有的请他开音乐会,有的向他索取歌剧剧本,有的则愿意长期聘用他工作。雅各认真地考虑每份邀请,与不同的人见面,商谈薪资和条件。他极其重视这些机会,珍妮刚刚怀孕不久,他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在这些邀约里,有一封来自雷耶歌剧院。雷耶先生在信中说,剧院即将重开,希望雅各能回来工作。他理解雅各现在手里也许有许多优越的选择,但乞求雅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