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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结雾成烟,出不了杯口就散了,见不到痕迹。失去这份袅袅的阻挡,陈果那张愁云满布兼有不忿的面孔更加扎眼。叶修回了嘉世后,和陈果的联系算不上样多,但关系照旧,没断也没变,他们还叫着兴欣众伙计在别处小聚过几次。不过要说上到嘉世的楼上来,陈果这还是第一次。世事一转一承,叶修的身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陈果看他待他,依然轻松自在,与看待当年那个兴欣的杂役没太大区别。所以她有事求救于叶修,倒也没什么惶恐的,只是她自小独立,当老板娘,养下了耿直急烈的性子,心似豆腐嘴似刀,又要强,为了朋友还好,为自己就不愿轻易示弱求人。再加上她看了最近的新闻,知道叶修也逢多事之秋,不想给他添乱。无奈她实在是招数用尽,难以支撑,更不想让父辈的基业毁在自己手里。都怪她当时受不了激将法,火急火燎地应了战,而那两个轮流来踩馆的男人赌技不凡,高出她和唐柔不少,几天赌下来,唐柔还有两次赢的时候,她就一输到底,以至于骑虎难下,输晕了头。又着急翻盘,今天早上把麻将馆的地契压上赌桌,输了出去。她以年代久远需要回祖屋翻找为由,签了欠条,按了手印,好歹要来了几天宽限时间,然后再也捺不住,奔到嘉世来找叶修。陈果的双手几次交错握上杯身,又撒开手,最后一次,她抬眼望向叶修,叶修的笑容不减,很熟悉,还是当她员工时的那种,和煦有礼却不刻意讨好,令人心安。陈果心中一酸,眼眶鼻尖都跟着酸,她勉强吸住蓄满眼眶的泪水,命令它们只可打晃,不可下落,她后撤身体,将瓷杯带过来,握在手中压惊,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向叶修倾倒干净。叶修只给陈果倒了一杯果味乌龙茶,没招呼自己,他手中没东西可拿,只管倾身听着,不时地点头,眼神放在令陈果舒适的范围内,引导她说下去,说下去。茶几下面放着一摞报纸杂志,叶修像等关死的水龙头滴完水那样,等陈果说到说无可说,再以动作打断她,伸长胳膊去够报纸杂志,他坐得离茶几较远,躬身弯下腰,屁股压住椅子,压得椅子两条后腿狠命翘起来。陈果的泪珠本已挂到下睫毛上,她看叶修做这种高难度动作,晃晃悠悠的,吓了一跳,眼泪都吓返航了,怕他摔着或者压到肚子,也做出伸手去抓东西的动作。叶修刚好拿到手,正身撤回原位,将报纸杂志堆到腿上,翻了起来。光惦记着自己的事去了,都忘了问叶修近来身体怎样,陈果有些恼悔,赶忙补上询问,叶修翻了两页报纸,停下手,抬起头来,“很好啊,身强力壮,能生能养。”陈果撇撇嘴,不以为然,“报纸上连化验单都有了,还想瞒谁?”——这种“真不让人省心”的口气,也是叶修极为熟悉的。叶修说得真诚恳切,“说完全没事你也不信,不过真不要紧,注意休息就行。”他倒是把医嘱削了个三三五五,削掉前因后果,再讲出来。陈果脸上的表情由不信任过渡到勉强信,刚想唠叨几句,再一想,愣住了,自己这不是正在找机会不让叶修注意休息么?她大大咧咧惯了,不矫情扭捏,只是生养体大,她也难免为自己给叶修添乱而赧然,欲言又止。叶修看得出来陈果的犹豫,含着话,介于吐不吐之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