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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德礼挥了挥手,谭岳也没有吝啬地微笑道别。喧哗的肃穆在沉默中告别,接着内助章雯也说要料理剩余琐事,先行离开。于是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慕德礼随手搬了两把椅子,面对面摆着,示意谭岳坐下说。谭岳手扶着靠背没有动,慕德礼便自个儿先坐下来,身体后仰十指交叉。谭岳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缓缓坐了下来。“抱歉。”谭岳一愣,连忙对着慕德礼的眼睛。后者没有分给他一丝余光,专注地盯着膝盖上的手心。“是他走得太突然。”谭岳落下眼帘,疏离地回了一句。慕德礼好像丝毫不意外谭岳没有问他为什么抱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他出事那天傍晚,跟我通过电话。我听出来他状态不太好,不过遇上什么事儿他没有细说。”“他从来都不爱和别人分享自己的……苦处。”“算是吧。我们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有的没的,就挂了。隔天我才知道,他就这么走了,醉酒,岱溪水库。”谭岳没有做声。双腿略微分开架着胳膊肘,一双手托着脑门,好像不堪重负。“这几天我一直在想问题出在哪里。”慕德礼不疾不徐,转回目光静静看着谭岳的头顶:“我相信青原不会自杀。他是有轻度的神经衰弱,但若扯到遗传了母亲的抑郁……那绝对是无稽之谈。”“他母亲果然是……”“是自杀,也是抑郁症。当然这两者很容易联系起来。尤其前者,大家都知道,也不是秘密,就更容易往后者套。”慕德礼叹了口气,续道:“不过也许,青原只和我提过他母亲选择离世的原因。”谭岳深吸一口气,安静地听他说。“我感觉,青原的母亲和他很像,或者应该倒过来说,他和她母亲很像。有些认死理,认真,纯粹。秦女士曾是个芭蕾舞演员,在那个时代跳白毛女里的喜儿,娘子军里的吴清华。凌老先生曾是个知青,动乱结束返乡后,也就是在这承平市,邂逅了露天演出舞台上的女人。相恋,结婚。”“九零年前后吧,用当时的话说是分居,现在说就是离婚了。据青原讲,似乎是生活的方向背道而驰。秦女士一生挚爱舞台,不愿意离开剧团和这座城市去别的地方生活。而凌先生,当时有更好的发展。”“……是海外吗?”谭岳不确定地插了一句。“是的。”慕德礼肯定道:“那年青原十一岁,他父亲也觉得孩子留给母亲,在故乡过相对稳定的生活比较合适。我猜,母子两在这里共同生活的六七年间,想必是幸福的。”“九五年前后,秦女士所在的剧团不景气。一方面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流行的东西,另一方面也是他们总演出有限的几部剧目,青黄不接不和市场。那时她已经四十多岁了,要重新排什么胡桃夹子天鹅湖,是有难度的。又值剧团改制、换血,秦女士就被迫离开了她深爱的舞台。”之后的事不必说,二人都有默契地没有提。“这一面墙……”谭岳站起身,背对慕德礼,朝着那一面放满剧本和CD的书架墙。他不太确定自己现在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的流露,哪怕再好的演员都无法遮掩。“我猜很多都是秦女士收集的。年轻的时候没有条件接受西方人的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