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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了。”“听说他是Udercover:卧底),好大风险的。”“所以我就说咯,不想守寡,嫁谁啊都不要嫁给差佬。”“他伤成那样,以后不能再当UC了吧。”“创面那么大,怎么当啊,植皮都没用了啦。”食了酸苹果的余威泛上来,好像雨后涨水的暗沟,咕咚咕咚涌出头,宁奕难受得作呕。探病的兄弟陆陆续续散了,门一会儿闪一会儿关,很快就空得只剩下孤坐的男孩。他呆呆坐了一会儿,问隔壁床的病友:“不好意思,你有镜子吗?”他们这间房的设施不差,但卫浴里没有安镜子。“有啊。”同样穿病号服的人递过一面仪容镜。伸到一半的手滞了滞:“谢谢,还是算了。”宁奕一拳击在墙上,白刷刷的墙皮,抖下一层粉齑。那夜恍惚如梦,关泽脩救下他,却没拦住一脚油门到底的飞车,才害了男孩。听曾文浩说,他很勇敢,撞破车窗引来巡逻师兄的注意,可到底赔上好模样。车轮在山林老道中飞驰,惊飞一群枝桠上栖着的鸟。太阳在密密匝匝的树桠间播落零碎的光,木结构的豪宅落地的大窗上像贴了层跳跃的金箔。举头,杉树高高的树桠在头顶交错,切割阳光,像盘在男孩开朗笑脸上丑陋的疤。再回到山庄,再叩响手中铜制的门把,确实,一些事,远没有他想得那么难。古旧的门把,并不如现代的电子门铃好使,隔了很久才有人应门。开门的男人,今天也是极俊美的。戗驳领对条的白色小羊驼西装,牛角双粒扣,他的身形极好,东方人很难驾驭的款型穿在他身上恰显宽肩窄腰,今天他没系领带,淡钢蓝的帝国衬衫只以一枚金色的领针装饰,却是优雅。宁奕看他,像看神祇:“关泽脩,我们的赌,还算不算?”他像个冒失的少年,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握着拳头和他对视,笔直的身姿是一种坚毅倔强。关泽脩没有马上回答他,甚至没有让身请他进屋。门槛楚河汉界一样隔开两个人,他们各执一方,不进不退。没等到男人的回答,倒被别人抢了先:“门口是谁啊?”屋里一丛清癯的阴影出现在关泽脩身后,没见着人,先是一只白到刺眼的手,轻巧地搭上男人的肩膀。丹凤眼的清俊男子在阴影中探出半边身子,薄眼皮拨了拨,往门外头的宁奕身上眈了一眼:“关少的客?”倒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关泽脩否认得快:“不是,他就走。”冲宁奕客气地点点头,白莲手从肩头滑下去:“二位说话,我回楼上房里等你。”宁奕再不懂,也听出其中意味。“你的……客人?”话问得磕磕巴巴,脑子里过了许多词,一开口,宁奕还是犹豫了。“啊。”关泽脩对他的第一句话,一个字,浅浅一声冷漠的平调。斑驳的树荫藏不住脸上的表情,宁奕抿了唇,突然间有点不知所措。刚才清俊男人看起来没什么没什么威势,却有种不可方物的贵气,宁奕是知道的,这个城里不少权贵表面山清水秀,其实人后日子身负重轭,常人眼里不正常的受虐癖,倒成了他们最好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