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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雷泉上马,让众人收兵回去休息,独自策马慢慢往家的方向行去。拐过街口,对面的酒楼茶庄早已关门。以前这时候还满是莺歌燕舞,热闹得很,这几日却冷清下来,不过辰时便歇了。整条街除了屋檐下的灯笼还亮着朦胧的光,四周黑漆漆的,格外萧条。雷泉冷笑,想起皇上下午出的点子,那些开酒楼妓院,开赌坊的官员们,此刻大概在家里急得上火吧。便是这样,也是便宜了他们了。雷泉轻轻一提马缰,驾了一声,马蹄刚往前迈了一步,破空之声从侧面响起。雷泉一个后仰,刚巧躲过破风而来的箭。余光瞄到那箭尾上绑着东西,眸光一凝,转头便朝箭来的方向看去。冬风呼啸而过,树干轻晃。一个鬼影子也没有。雷泉翻身下马,将钉入酒楼门柱上的箭拔了下来,拆开信纸,只一眼便脸色大变。他来不及多想,跃上马背就朝来路飞奔回去。沿途目光焦急四顾,直跑回相爷府门口,却依然半点发现也没有。正收拾离开的小兵们奇怪看他,“将军落了什么东西吗?”“……没有。”雷泉面色古怪,转身走了。同是当夜,玄乐去了茗妃宫中。云逸宫是茗妃自己取得名字,虽一入宫门便再不能寄望于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希望自己时刻能记住此心初衷,不与人争,不与人斗便能安逸知足。玄乐看了一眼云逸宫三字,也不知是什么心情,被茗妃迎入门去时,想起了珞妃那张惊惧又不知所措的脸。“皇上?”茗妃亲自伺候了茶水,茶香袅绕,浸入心脾。“嗯。”玄乐喃喃,“还是茗妃宫中的茶,味道最好。”“多谢皇上。”茗妃笑了起来,放下手中茶碗,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指,让宫人将茶具收了下去。这一套茶具还是茗妃从娘家带来的,多年使用,茶壶与茶碗都光泽透亮,带着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玄乐突然觉得,雷泉和茗妃虽嘴上从来不提,心里压抑的感情恐怕就如这茶具。每一次看见顾长晟,就如同每一次揭开这茶具用guntang的水淋一遍,翻来覆去,让那痛楚越磨越亮,越磨越清晰。如果我是虞子文,手里又握着顾长晟的命,我会怎么做?国相爷掌控朝政,雷泉握有兵权。国相爷不能留,因为野心太大,会对虞子文的cao控带来太多不稳定因素,雷泉老了,哪怕他还带着兵,却无力抵挡虞国兵马。但只要控制住雷泉,让他无法给自己带来麻烦,兵不动,其他万事皆好商量。玄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晚了,可这一趟他必须来。如果失去了雷泉的支持,便是失去了手中最后一张王牌,剩下一堆3456,哪怕还有JQK,也只能当阶下囚。时间早晚问题罢了。想起下午古稀的老将军还红着眼眶对自己宣誓效忠,可一旦关系到家族仇恨,他……真的没有这个信心还能无条件信任所谓的“世代忠臣”。忠臣也是讲原则的,玄乐帝早期的不作为间接害死了雷泉的儿子们,这本账真要算,自己哪里撇得清干系。雷泉没有一剑劈了自己,已是尽忠了。“皇上有心事?”茗妃察言观色,拿了绑了软垫的小木槌轻轻给玄乐敲胳膊。玄乐犹豫片刻,道:“国家和私仇,茗妃觉得哪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