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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气,外头冷的能让人打摆子里头伙计们打着赤膊干的正酣,一派火热景象。“宝林,我是我们村谢夫子要榨的油,你给称个毛重,做个标记呗。”李耀宗把谢松青偏房里的茶籽都拿箩筐一溜儿给挑到油坊里了,正好看见刘宝林在那儿盘点乡亲们的油,忙拉住让他先登记上。“行,急吼吼的,也不是你自己家的这么上心……”刘宝林挥了挥手,让两个家里的长工拿一杆长称给全部的箩筐过了称,吴宝林跟着拿毛笔写在了账簿上,又拿了一把黑色的布带子给拴在了箩筐的筐绳儿上,布带有各种颜色,每一家栓的颜色不同,以此区分免得蒸茶籽的时候弄混。吴宝林把谢松青油籽都称完了,紧忙紧的又去帮后一家的人核实。“哎,杨二叔,你也来了呢,今年收了这么多果呢……准备榨了给小儿子存着呢,啧啧,对小儿这好……这杨满以后不孝敬您啊,我都得替您板一板他……”李耀宗笑了笑,看着宝林现在这熟稔的小掌柜模样,能说会道的,干活也不含糊。谁能想到他小的时候是个只知道留着鼻涕成天跟在他后头跑的小跟屁虫呢。岁月是最好的雕刻家,能把一块不成样的石头雕刻的棱角分明。小时候最调皮,爱打架的就数他和刘顺、铁牛,人称李家村三小霸王,现在呢,铁牛算是被小青给套牢了,性子变得比那黄牛还柔顺,刘顺也改了那咋呼的性子变得沉稳了许多。而他,也好似在一日胜一日平淡的日子湮没了自己的血性,警觉性也钝化了。李耀宗有时也会唏嘘一阵,时间却没有给他太多机会仔细琢磨,一晃就已经到了年关,等过了年便又是新的一年,又会大一年岁。“来来来,大郎,给搭把手。”族里的伯叔李来顺独自挑着一担子茶籽过来了。那两个箩筐边儿都破损了,底下也破了个大洞,将将装住了里头的茶果。“你怎么自己挑着来了,这多重啊,你都这把年纪了,我大栓哥咋不帮帮你。”李耀宗忙把心里的那点杂思放下,接过的李来顺肩上的担子。“唉,你还不知道我家栓子那性子么,天天和他那一帮子不着调的朋友在外头喝酒、赌钱,我连他脸都见不着,哪还能让他帮我干活。”李来顺长叹了口气,语气里没多少气愤,许是已经被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给磨的说不出什么了。李来顺是李家族谱上排的挺远的一个族亲,和李富家代代求上进不同,李来顺那一支胜在运气好,李来顺的祖父是个乡里野郎中,懂得几味草药,乡亲们平常的头疼脑热的找他看了也大多能好。有年在自家门口捡到了一个不省人事的小叫花子,野郎中给他熬了两幅草药灌了下去给救活了。却没想到这小叫花子大了做生意的手腕了得,从贩草药的小铺子做起到后来把铺子开满了洲府,“东安药材铺”成了响当当的名号。为报李家祖父当年救命之恩,他出钱给李家在东洲县城人气最旺的地段盘了一家铺子,挂上了东安的牌子,分卖他家的药材。李来顺祖上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家汉子,一朝得了这么个能挣钱的好营生,那真真是像是一箩筐的馅饼给从天上忽的掉下来砸脸上了,全家都喜气洋洋的,赶忙紧的就全家迁往东洲县了。这野郎中虽是个不识几个大字的庄稼人,但却也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