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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门,在浓墨的夜色中犹如一头猛兽张开著大嘴,从那张猛兽的口里望去,是一道又一道的门,一道套著一道,生似没有尽头。洛川寻看得太专注,都没有意识到元林已经下了辇驾。「走吧!」元林在一旁说道。他一出声,洛川寻才似回过神来,连忙跟紧了元林。两人一路行来无话,墨沉沉的夜色,再加上寂静无声的皇宫,若不是还有前头太监手中的绢纸灯笼洒出来的烛光,真要叫人误以为这只是一幅死气沉沉的水墨画。门走得多了,两人的步伐像是变得极其协调了起来,起,落,起,落,跨过一道又一道的门槛,不知走了多久,依山而筑巍峨的前殿隔著一大片台阶才遥遥在望。整个皇城坐北朝南,主殿一脉相连,两边的宫殿犹如两片展开的侧翼围绕在大殿的两旁。元林被带进了东侧的太zigong,其实皇宫中历来都有太子的寝所,只是上一代太子先封王後被列为太子,居然非常例外地没有搬入太zigong,而这个习俗又被元林给承袭了下来。乱紫夺朱16作者闭关赶稿,今日起,由编辑代传喔^_^太zigong中有一个博望苑,也是临水而建,只是博望苑被高高地架在插入水中的柱子上,登高一望,除了同样建於高处的正殿,其他的偏殿多数均能收之眼底。元林挑了这麽一处地方接受质询也颇耐人寻味,因此冯如丰踏上博望苑的时候,看到立於博望苑中带著淡淡微笑的元林,即便老辣如他,心中也不禁有一点发怵。这个便是太子,若没有十足的把握彻底扳倒他,那麽说话行事便要深思而行。「殿下。」冯如丰行了一礼,元林扶住了他,笑道:「太子傅不用多礼。」冯如丰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臣代替皇上有几句话要问殿下。」他说著脸色便凝重起来,替君问话,自然便多了几分权威,这个连元林也需低头应是。「太子近日都读了些什麽书?」「儿臣最近主要是读了︽左传︾及︽战国策︾与︽史记︾。」「史记中酷吏列传序,圣人孔子曾言: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你对这句有何领会?」这句话的原意,是孔子说:「用政令来引导,用刑罚来约束,百姓可以避免犯罪却没有羞辱之心,用道德来引导,用礼仪来约束,百姓就会有羞辱之心,而行为端正。」冯丰如这句话说得清且轻,彷佛是一句不甚关要的閒话,但立於一边洛川寻却是眼皮一阵乱跳。他忽然忆起了有一日他收拾书的时候,曾经分明看到在那一页的旁边有一行洒脱的眉批:故治民无常,唯法为治。这一句是出自韩非子,意思是没有不变的常规,只有制定法律才能有效治理臣民。这两句是法家与儒家根本的分野,以法治国,这对西夏贵族来说,与赤脚泥腿的贱民们同样受制於一部法典,是一种对权威藐视,也颠覆了他们的地位。这也是拥戴法学的紫氏无法抬头的原因,这已经不仅仅是法儒之争,它更是一场关於特权的争斗,一场掩藏在道德学术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