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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就被宋飞澜的亲妈阮爱浓女士搅得破了功。阮爱浓看起来挺正常,估计是刚刚做完SPA,脸上还温润冒着水汽,皮肤光滑细腻连一个褶子都看不见,仍化着精致的妆,挎着包的姿态像个二八少女。陶源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既不亲热也不疏远地问:“您是找我,还是找飞澜?”阮爱浓抬起下巴,看了他半晌,才说:“我竟然没想到。”陶源微微笑着没接话,听见她继续说:“你在飞澜身边跟了半年,应该也知道他的德行,既没出息又没长性,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指不定哪天厌了你又找女人去了。你是个好孩子,从底下一点一点爬上来的,干嘛跟自己过不去?”不知道宋飞澜听见自己亲妈|的评价会是什么感想,反正陶源先替他寒了心,敛了眉目说:“在我心里,飞澜既不是一包草,也不是分家产的筹码,他仁义、厚道、知足,别人对他一分好,他就恨不得还十分百分,给他一点情,他就天天挂在嘴边念叨感恩。哪怕别人对他再坏,他心里再难过,也不会想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陶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像您这样对自己孩子评价这么苛刻的母亲,我确实还是第一次见。”“到底还是年轻。”面对质疑,阮爱浓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脸上甚至还挂着笑,说:“我劝你一句,别把感情上升到那样的高度,人活着不过是为了吃喝拉撒睡,区别在于每一项体验的档次。你现在说得好听,是因为还在热恋,等过段时间你再看他,身上那些毛病统统暴露出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她好像很通情达理似的,慢悠悠地说:“你们两个不管是偷情还是怎样都好,我都不会管,但宋飞澜不能跟你结婚,婚礼不能办。”陶源抿了抿嘴,好似为难,笑了一下说:“这个可不是您说了算。”阮爱浓竟然也不生气,岿然不动道:“你们都以为我是为了自己,我一个女人,每天不过买买包做做美容,能花多少钱?宋东来给我的就够了。可飞澜不同,他一个男人,花天酒地没有尽头,光包养那些小明星就得不少钱,现在他不愁吃穿没受过苦才说得轻松,将来等宋东来死了他没了靠山,也分不到遗产坐吃山空的时候,就知道没钱的滋味了。”陶源十三岁上就没了父母,便没人逼着他跟长辈相处,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跟丈母娘客气,语调平静冒着凉气:“飞澜死了一回,比您看得开。您这么替他着想,他躺在病床上两个多月要死不活也没见您去看一眼。他醒来第一句话问得可不是他的女人、他的公司、他的房、他的车,他问得是‘我妈怎么没来?’”陶源的面孔已经冷下去,没什么感情地说:“自私的人尽可以永远自私,就不要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为别人着想的话了。谁都不是傻子,当不起您这样的惦记,以后飞澜要花钱我会替他挣,他也永远不会像蚂蟥一样,以吸别人的血为生。”第二十三章陶源算是跟阮爱浓撕破了脸,他目送着丈母娘出了门,自己转身上楼,去看蹄子刚刚痊愈就迫不及待撒野的宋飞澜。冬日的暖阳少见,接连几天都是阴天,早晨一睁眼窗外全是雾,两米开外已经看不见人影。今天倒是难得的晴朗,一直到傍晚天边还挂着玫瑰色的云霞。陶源走到舞蹈室门口的时候,宋飞澜正在跳一支十多年前疯狂流行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