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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来说便是痛苦的来源,没有比这个更令人绝望的了。获月的时候,我一直在暗中推进的特赦法令正式执行。在卫国战争中有过战功的布拉帕手下的军官,只要态度良好、没有反政府倾向,都能获得减刑或赦免。从此,再也没有人能拿硫夏的身份做文章,他可以自由地生活在朗朗晴空之下。不久之后,他给我寄了一张明信片,卡片背景图片是我国南部的风景区,除了寄收信人和双方地址什么也没有写。我如珍似宝地爱惜着,暗暗猜想这是不是对我的奖励。终于,我忍不住给这个地址回信。本来想了洋洋洒洒数千字,写到临头却畏缩了,于是也依葫芦画瓢寄了张明信片回去,只写了问好之类的。明信片上画着花和鸽子,我觉得挺好看的,不知道他怎么认为。这张明信片宛如石沉大海,之后我就没有收到他的信息了。热月,布拉帕的“疾病”忽然急剧恶化,孤岛上看守的军官立刻用船将他转送到大陆的医院。垂死挣扎了三天之后,一代枭雄布拉帕于医院病逝。这个消息震动了整个共和国。太快了,按照我原本的预想,布拉帕至少应该活到明年之后才是。布拉帕本人不在特赦行列之中,但特赦之后他的生活条件被显著改善了,被改造成了可以长期居住的环境。现在,距离他被捕的时间还是太近了,他的死讯依然能在民众中造成震动,死因也依然会遭人猜测怀疑。我理解布拉帕本人的求生意愿和他的身体状况不是药物能精准控制的,但这次我的下属们确实没有完成任务。为了这个事情,我惩处了相关人员。好消息是,主流舆论虽然震惊,却很少体现惋惜之情,这说明我们的新政府已经站住了脚跟。全新的共和国,正在各种势力的觊觎下顽强成长。我本来以为我委托调查骨瓷花瓶的商队已经在大海的风浪中彻底完蛋,因为按照既定的时间他们没有回来,派人去找商队人员也个个杳无音信。结果时隔半年,葡月的时候其中的两个船员竟然回来复命了。当时接受我委托的船长已在风暴中丧生,这两个船员九死一生地回到首都,忽然想起来船长说过的这个委托,于是到我这里来复命。他们打听到的消息也不很多,一来时间隔得太久了,二来他们的消息是从船长那里知道的,已经不是第一手了。听说那艘沉没的船上,有一些船长搜集的文书和笔记之类的证物可以证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空口无凭,我也不能判断是否真的有这些东西。从他们三言两语、不甚准确甚至有些细节自相矛盾的描述中,我朦胧地触到了当年旧事的影子。隔着六十多年的时光,真相宛如雾里看花,朦胧、神秘而瑰丽。在伊琅的某一个港口小镇,当地的老人之中依然流传着一个故事。几十年前,杂耍团在这里还很受欢迎。杂耍演员一般都是自小买来训练的奴隶,团长便是奴隶主,靠这些奴隶表演赚钱。港口来往的人很多,船只停靠时很多船员都会花几个钱看表演,生意都很不错。有一天,一个风尘仆仆的外国少年远渡重洋地找到其中一个奴隶主,拿出重金指名道姓地恳请买下一个名叫阿弥尔的奴隶。“这些钱不够吗?您不愿意卖吗?”少年不安地问道,因为奴隶主一直没有回话。“我是个生意人,没有不做生意的道理。这些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