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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母亲一个人带大,后来黄河发大水,他才成了真正的孤儿。刚入魔教那几年,其他孩子夜里都在被子里呜呜地哭,老六则在梦里喊“娘,娘……”当时十七少觉得老六特别可怜,也挺令人羡慕。老六身体底子差,跑得不够快,跳得不够高,他怕某一天自己被吸成人皮,于是潜心钻研毒︱药。毒其实不是个好东西,你要用它伤人,必须先自己研制,亲手涂抹在武器上,出手的时候还容易误伤到自己。所以毒这种东西,往往伤人前先伤己。有些太厉害的毒,教头都不愿去碰,大家只在书里见过,没人有胆去炼。但老六不管,他把最阴最烈的毒都给炼了出来,有些连他自己都没解药。老六的病根就是那时落下的,他开始不停咳嗽,脸一年比一年黄。此后,就渐渐地听不到他在梦中喊娘了。现在这个站在山坳口的老六,早没了七岁时的影子,他身体里和十七少相同的部分,已经死了。十七少笑嘻嘻地说:“看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我最后饶你一次,你滚吧,我不杀你。”老六哼笑:“死到临头还嘴硬。”他料想十七少之前受了重伤,就算活下来,也不可能好那么快。十七少好心提醒他:“你看看身后是谁。”想引他回头好趁机暗算?老六才没那么傻,他不为所动,刚想跨进山坳,就听见背后传来一个充满杀气的声音:“若再往前走一步,休怪在下不客气。”老六回头,只见一件霜色的长衫,下裾在西风中猎猎作响,一人玉树临风,手握重剑。他背光而立,老六看不清他的脸,但仍喊出了他的名字:“无双快剑,又是你!”在老六回头的时候,十七少有大把时间暗算他,只是现在重伤在身,根本发不出暗器。无双子十分庆幸日已过午,太阳在自己身后,可以隐去他苍白的脸色和窈陷的太阳xue。他现在能不能挥剑,还是个问题。老六估摸了一下形式,这并不是一个下手的好时机。立秋刚过,自己蛊毒初愈,虽然吸了不少人皮,功力只恢复到七七八八,对付十七少是绰绰有余,但对付无双子却几无胜算。如果无双子一直在十七少身边,那就很难办了,于是一边咳嗽,一边阴阴地问十七少:“可以啊,十七,什么时候交了这样一个朋友,不过……他知道你是谁吗?”无双子他们刚灭了魔教,正在四处追杀余党,怎么可能转眼又和魔教的人交朋友?想必一定是十七隐瞒了身份。最好挑拨离间借刀杀人,实在不行,若能让无双子袖手旁观也是好的。十七少不甘示弱地威胁回去:“我可以先告诉他你是谁。”老六嘴角抽了一下,自己也是魔教的人,无双子收拾起自己来更不会手软。总之,他一打二肯定不讨好。老六看了一眼无双子腰间的龙虎剑,在对方改变主意前,冷哼一声,闪人走了。无双子赶紧来到十七少身边,关切地问:“没事吧?”他问的不是“你究竟是谁”,而是“没事吧”,这种无条件的信任,让十七少既感动,又内疚。十七少笑笑,说:“我没事。”接着露出忧色,说:“老六绝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虽然走了,过不了半日一定会再回来。我们得赶紧离开。”两人匆忙收拾一番,即刻上路。临走前,十七少突然说:“等等,让马在南边的软泥里留下蹄印。”无双子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