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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两手很快就挂满了,脚下却依旧步履如风,实在称得上怪人。若不是怪人,也不会受雇于他一个穷人,护途镖局的三人虽然结识不久,却也算得上有缘。西域的阳光比别处更毒,火辣辣地悬在头顶,连石板路都被晒得软了些。晌午时分,赵识途终于从人缝里挤出来,一面深呼吸,一面把画着磅礴山水的扇子抖出来,摇个不停。上官情没有扇子,两手还提了大袋小袋,虽然脚步依然轻捷,额头上却已热出了汗,在日头底下,反射着晶莹的光。赵识途于心不忍,伸长脖子往前路上眺了一番,转头道:“前面的茶摊快到了,咱们坐下来歇一会儿吧。”上官情看了他一眼,没有推脱。*茶摊就在路边,空席还剩下不少,赵识途挑了树荫正下方的位置,悠然落座,提声吆喝道:“小二,端茶来。”茶小二笑盈盈地走过来,在看清来人的脸后,笑容便敛去一半。他知道此人素来穷酸,多半没有几个茶钱,果不其然,赵识途嘴上吆喝得响亮,手里的银子却只够点最便宜的茶。天气很热,茶小二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自然不愿被穷鬼平白使唤,刚想发作,把听见铿锵一声脆响。只见一个黑衣刀客把佩刀往桌上一撂,黑漆漆的刀鞘在日头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和刀客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茶小二不由得噤住声,把溜到嘴边的抱怨吞回肚子里。上官情只是随便落坐,并不知道自己对旁人构成多大的威慑,等茶小二小跑着把茶壶端上来,点头哈腰地为他斟茶时,他还颇为意外地挑高眉毛,结果把小二吓得够呛。赵识途在这茶摊上喝过几次茶,还是头一回受到如此礼遇,虽然不清楚原因,但心里莫名畅快,嘴角快要咧上天,手里的扇子扇得更起劲了。上官情举起茶碗,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灌到浑身酣畅为止,全然不在意品相味道。这两人喝着一壶最便宜的陋叶粗茶,却比喝明前龙井、高山乌龙的贵客还要享受,还要满足。店小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道,果然不是一路人,不进一扇门。摊上这种客人,他也只能自认倒霉。*烈日当头,摊上的茶客不少,赵识途隔壁一桌刚好坐满五人,每个人头上都系着同样的方巾,腰上别着同样的佩刀,看起来像是同一间镖局的镖师。这五人都是武夫,粗手粗脚,谈话声也很大,其中一个道:“你们听说了吗,玉门关外,又有车队被强盗打了劫,三车镖全丢啦,据说镖资都是稀有的珠宝文玩,有些世上仅此一件,连赝品都没有。”另一个道:“这可如何是好?他们赔得起吗?”那人道:“哪里能赔得起,商队趁火打劫,索要天价,他们走投无路,只能去找镖会,据说那镖头跪在袁府门口,哭天抢地,说什么也不肯起来。”另一人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袁老爷去和商队交涉,自掏腰包,代赔了一半,事情才算过去。”“嚯,那盗贼团猖獗作案,也不是一两次了,放眼整个西域,只有袁大侠有这份魄力。只要他坐镇敦煌一天,我们的生意就不用担心。”“说来,袁大侠的寿诞是不是快到了,祝寿的礼物都置办好了吗?”“镖头肯定置办好了,轮不到咱们cao心。”“说的也是。”赵识途摇着扇子,听完了几人的议论,插话道:“若那袁老爷真的是侠义肝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