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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屈,含糊地说:“还……好……父亲母亲先用饭吧。”洪锐的夫人苗氏却觉得儿子没听出来丈夫的急迫感,笑着对洪大公子说:“儿啊,你父今早对我念叨几次了,你对你父讲讲十七殿下伤势是不是像人说的那么重?”苗氏本是朝中从三品文臣御史大夫的次女。当初成婚时,即使两家官衔上洪家高些,可苗氏书香出身,洪家是武行之家,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后来洪家败落,苗家就与洪家疏远,甚至曾托人给苗氏带话,让她和离。苗氏年轻,与洪锐感情深,生的哥儿大的七岁小的四岁,看丈夫身残,怎么也不愿离开,就执意留下,与娘家断了往来。后来洪家人离开,苗氏知道丈夫要留在京城,就让小儿子随着没有孩子的四弟回乡,自己和大儿子陪着丈夫。洪锐卧床养伤,洪大公子原来的启蒙老师离开了,苗氏将大儿子送入私塾,每日亲自督查儿子的作业,详细询问在学中的事情,既不让他落下功课,也不让他被人欺负。洪家后面的日子越来越艰难,苗氏少女时习诗书,喜丹青,学些府中事物也就是看看账,安排下仆从,在洪家却要亲做针黹,细定菜肴来节省开支。见洪锐为伤痛所苦,不能一次次地请郎中,就自己读医书,拿绣花针给洪锐扎针……这些年来,洪家家常生活的顶梁柱其实是苗氏,洪大公子对母亲一向敬重,听母亲都开口相问,脸色为难。洪锐曾在战场上厮杀,就是身体残疾了,心智还保持了一丝敏捷,见了儿子的神色,就对周边的几个婆子仆人说:“你们先都出去吧。”人们退出去,洪锐看向洪大公子,洪大公子对着桌子上的饭菜:“父亲母亲还是先用饭。”苗氏微笑:“儿啊,你这么说,你爹哪里还吃得下去?先讲了,我们定了心,再用饭。”讲了你们还能定心?可是为人子,怎么也不能对父母执拗不从,洪大公子终于叹气:“十七殿下不在京中……”苗氏倒抽口冷气,洪锐的目光突然凝聚:“为何?!”洪大公子摇头:“不知道,只有个傻乎乎的仆人和一个老宫女守着房门。”洪锐皱着眉:“那个宫女是随你姑姑进了宫的,曾帮着殿下传递过消息,他府中的仆人都是我府去的,该算可靠,只是,那些宫人呢?”洪大公子说:“我进了他府中,没见到宫人。院子里乱乱的,表面看,倒是像主人病卧在床的样子。”屋中寂静,苗氏焦急地看洪锐,洪锐久久不语。洪大公子又开始纠结:不说别的,既然他今天去探望了,过几日是不是该再去看看?不去的话,人们会怎么猜测?去的话……日后……他还想什么当官兴家?有这么个殿下拖累着,他们家能活命就不错了……终于,洪锐低声说:“该是和东宫请出了华山隐士龚昊有关……”苗氏尚且不解,洪大公子却瞪大了眼睛,“这个事情他去掺合作甚?!”苗氏询问地看洪锐,洪锐叹气:“这个隐士的事弄得这么大,说得好像他来了,太子之位就稳了,可是我看着,倒是像诱饵一样……”苗氏也惊了:“哎呀,那十七殿下……可是,他为何要出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