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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却议论得热烈,头等大事自是身份名望,随后该是荣华富贵,若有一张标志面孔一身好皮囊,自然事半功倍,这样的人放到三界里,那就是活生生的唐僧rou,不论人鬼蛇神都要挤破头争个你死我活。敖钦嗤之以鼻:“一派胡言。”身畔有人道:“怎么也该有一副好口才。”却是花名遍布三界的白虎神君殷鉴。又听人说:“该有一肚子好学问。”“应有一身俊俏的好武艺。”“不对不对,有一手举世无双的绝活才叫最好。”越说越离谱,花天酒地的浪荡公子们熟谙情场风月,却不知人间真情。七嘴八舌里,只有那龙宫中待字闺中待到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三公主口气随意:“什么是合适?可着心造的人才叫合适。”“呵,可着心造的人?要上哪里找去?”那边的龙宫大太子头一个抢她的话,“怪道你总也嫁不出去。”倨傲的公主一跺脚,摔了杯子就去找娘亲嫂子告状。座中的敖钦听了,却上了心。可着心造的人,知道你冷,知道你热,知道你好清静,知道你喜繁华,做你想做的事,说你想听的话,无一不合你的意,无一不称你的心,这般的人放在那里,你还会不喜欢?你还会不动情?当真喝得太多,脑海里蓦然跳出个古怪的念头,太古怪,及至宿醉醒来后还盘旋在脑海里念念不忘。第十四章下人间一晃三五日,希夷迟迟未归。小道士的精神总不见好,病怏怏歪在床上时不时打瞌睡。敖钦日日端了羹汤送到病榻前,一口一口亲手喂进他嘴里。对莲子羹之事心知肚明的道者竟也不推却,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喝掉一小半。敖钦问他:“你不怕我下药毒死你?”他慢悠悠睁眼,迟钝地侧过头去想一想:“不过一条性命,有什么舍不得?”逗得敖钦忍不住亲他的脸:“你是舍得,我可宝贝得紧。”小道士掀起眼皮子懒洋洋瞅他一眼:“胡说八道。”难得透出几分可爱性情。随即又睡着,任凭敖钦怎么摇摆都唤不醒。天晴时,敖钦会带他去园中赏花。当初也不曾留心,随手洒出去一把花籽,如今看来,姹紫嫣红一片,虽杂乱,倒也热闹好看。小道士虚得走不了路,卧在榻上说,从窗户里往外望也很好,敖钦一声不吭打横把他抱出屋。小道士强打起精神陪他,事后他想起,一肚子的懊恼。落雨时,又要一同坐在窗畔看雨。小道士困乏得不行,他却兴致勃勃抱来房中的古琴叮叮咚咚地弹,当晚道者咳了一宿,大约是在窗边不小心淋了雨。或许当年真叫希夷说对,他们不合适,他太独断又太霸道,说一不二的个性怕是到死也改不了。久病榻前总有寂寥之时,两个人絮絮叨叨却也说了许多。有一搭没一搭的,时睡时醒的道者往往只听见了只字片语,一问一答,常常驴头不对马嘴。敖钦也不在乎,日升月落里候在床边,来来回回看他愁云密布的睡颜又看他颤颤巍巍的笑。小道士再迷糊,只有“东垣”两字绝口不提,常常边同敖钦说话边扭头看窗外,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跟敖钦讲:“我总觉得那塔要倒。”敖钦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降魔塔远远立在窗棱外,塔身似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