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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点神采飞扬,只要无视眼角上那一丝丝迫不及待,只要罔顾唇角上那一些些“老子可等来这个机会”的亢奋激动,一切还是很激情四溢,很鼓舞人心,很美好的。有人低头掩面,有人茫然四顾,有人瞠目结舌——前头废话那么多,你想说的不就是最后这一句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师爷。小老道瞪着眼珠抖着胡子,一跃而起,cao起大烟杆子重重敲上他的脑袋:“我就知道你存了这个心思!”第六章那边厢,督军府里也有人正精心筹谋。占地极大的书房内,临着花园的墙上一溜设了一长排雕花细致的格窗,窗外枫红叶黄松柏长青,更远处天尽头,余晖似锦晚霞绮丽。糯米团子两手卷着书册,摇头晃脑大声地背:“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童音清脆,盖过屋外秋蝉嘶鸣。洛云放穿着一袭宽松的家常长衫,仰倒在宽大的紫檀木圈椅里,双目闭阖,似睡非睡。和着起起伏伏的背诵声,指尖在乌紫色的扶手上微微点动。修长的手指在暗沉色家具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白皙如玉。贺鸣躬身站在书桌边,屏息凝神,眉目极尽低敛。即使一路追随洛云放从京城来到这僻远的落雁城,更有几分血缘联系,在一众屏州官吏和外人眼中,他早已是洛云放的心腹。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这位寡言冷淡的表兄面前,他仍然是如初见时那般心头惴惴发憷,丝毫不敢抬头同他对视。纵然习武多年,双掌早已叫弓刀长剑磨出一层薄茧,富贵奢靡的豪族之家依然可以用锦衣玉食为家中子孙堆砌出一身纤尘不染的芝兰之姿。寻常贫寒之家的子弟却早已在日复一日的霜冻雨雪与辛苦劳作后,将掌心磨得血rou模糊,直至双手十指皲裂,粗糙一如驿道旁枯死的老树皮。正房嫡子与旁枝落魄子孙向来天差地别。只因为出身不同,就有了云泥之分,何其不公。“继续。”跃动着的手指倏然落下,贺鸣身躯一怔,旋即悚然回神。视线再不敢多做停留,急急压低看向自己的鞋尖。洛云澜卷着书本的十指绞得更紧,小心吞了口口水,声调发颤:“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换一首。”“……”洛督军不爱听戏,就好把弟弟拉进书房背古诗。粉嫩白净的团子脸上因紧张升起两团红晕,额头上汗津津一片。飞速抬眼瞄了瞄依旧双眼紧闭的兄长,洛小公子复又怯生生开口,“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一首终了,方敢抬头,圆溜溜一双眼满怀期待地看向书桌后。洛云放点点下巴,却没理会他的期许,落在扶手上的指尖轻叩两下:“啸然寨那里,打听到什么?”贺鸣把腰折得更低,视线自鞋尖望向阔大的桌面,堪堪触及他雪白削尖的下巴时,猛然收住:“和原先探听到的一样,看不出蹊跷。”大当家燕啸是叶斗天捡来的。因不是亲生,所以也不拘束。说是打小就野猴子般山下山上到处窜,成天领着帮无所事事的熊孩子偷鸡摸狗打架玩闹。东家摘个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