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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车夫,甚至横穿马路而过的黄狗,都消失不见了,他们好象很有默契地同时隐匿了,来往的车也稀少,空荡荡的马路,只有容嫣一个人在冒着夜风而行,偶然有枯叶被北风卷起,发出沙沙的细声。容嫣不知目的,茫目地迈动双腿,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冰透了,四肢仿佛已经失去知觉。有一小队日本宪兵的车在无人的马路上驶过,黄色的车灯刺破黑暗的空气。容嫣靠在树的阴影里,停了下来。他惊觉自己已经绕行过日租界,前面不远,就到法租界了。而在法租界那边,再过去一点,就是他从前的家。在最失落无助的时候,他的身体本能地,唯一最想去的地方。当容嫣发现了这一点,在那一瞬间,他觉得眼眶热辣辣地,好象心里所有的委屈在此时都控制不住,就要爆满而出。意识到现在才完全回到自己的身体。容雅言犹在耳,他随时可以回去,他永远都是容家的二少爷。可是,他怎么能在此时回去,他怎么可以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他怎么有脸这个样子回去?黑暗的江面波澜不兴,只有航标灯的灯光分明,在黑沉沉的江面投下红色的倒影。容嫣呆坐在江边的码头,望着黄浦江水,不知来从何处,不知去向何方。他偶尔抬起手,往江水中打个水漂,他的手指很灵巧,有时可以连点三四个水花。他扔出去的小石片儿,在黑夜中偶然划过透明的黄色微光。在他的不远处一个破棚底下,躺着一个黑色的人体,身上盖着破麻片,地上铺着的是厚厚的报纸,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冻死了。过了一会儿,破布动了一动,那人坐了起来,才知道是个在此处睡觉的流浪汉。“小兄弟,”那人开口说话。容嫣蓦地被吓了一跳,前后左右看了看,才确定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小兄弟,我看你在这儿坐了有大半夜了,是有啥想不开的事儿吧?”流浪汉说。容嫣懒得理他。“是老婆跟人跑了,还是丢了啥东西?”容嫣不说话。“小兄弟,这世上,没啥事是想不开的。不管丢了啥,只有没丢了命。啥东西都可以再从头来过,可这命只有一条哇小兄弟。这辈子爹妈给了你命,给了你个好皮囊让你做人,这可不容易啊。谁也指不定下辈子是啥变啥呢。做人再怎么苦,苦得过做牛做马,给人骑给人拉,最后还要给人杀给人吃的?畜牲还千方百计的想活下去呢,这牛马啊,杀它的时候还知道流眼泪,你说它哭什么呀?这辈子的苦还没吃够?还要留恋?这动物都想活下去,这人可不能随便抛掷这条命啊。”容嫣怔了怔:“……你以为我想自杀?”那人也怔了:“你在这儿坐了大半夜,想了大半夜,不是想跳河?”“哈哈哈哈。”容嫣神经质地大笑,但笑起来扯痛了被打伤的嘴角,他一张脸都缩了起来。“你不是想自寻短见,那你三更半夜来这儿干嘛,小兄弟?”那人试探着问。容嫣止了笑。他望了河水一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