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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吆喝着。谁私自敢停下来歇一歇,竹鞭子蛇一样就跟着过来。孩子们含着两泡泪,在冰上跑个不停。晚上睡觉时,脱了鞋,脚板上尽是血泡。身上脸上也尽是鞭痕。师兄弟们把伤痕累累的脚放在一起,数着比看谁脚上的水泡多。苦极了的时候,柳儿想过逃走。但念头只是象风一样一掠而过,就消失无踪。再怎么辛苦,也有开心的时候。按说真正开始学艺了,他不会有机会见到容二爷。容嫣是成了名的角儿,每天赶完了戏,还得不断排新戏,照理说哪有闲工夫理会后院的事。但一得闲,容嫣总不忘过来打一个圈。有时远远的看着他,有时拍拍他的小脑袋,问他辛苦不辛苦。一向不生性的弟弟容嫣在柳儿面前端起一副为兄为父的慈祥样子,容雅见了不免暗暗好笑。容老板见小儿子开始懂得关心人,有了一点大人样,实在是个可喜的进步,老怀稍慰之余,心里也渐渐接受了柳儿。没多久,华连成谁都知道柳儿是“容二爷的人”。和他一起学艺的师兄弟,多是穷苦人家卖给华连成的学徒。华连成是大戏班,得有自己的整套班底。但角儿只有那么几个。容嫣如今正当年华,风头正劲。学旦角的很难再盖过他去。因此有好几个原先学花旦的师兄都转做了青衣,小生。反正学成以后只看自己造化。若有幸成了角儿,也许还能为自己赎身,付一笔高昂的赎金后离开华连成到其它戏班子发展。如果一辈子成不了角儿,那你这一辈子就是卖给华连成,一辈子得在这里跑龙套。“你就好了,”三师兄庚子对他说:“有二爷照应着你。跟完师父以后再好好跟着二爷,若是伺候得他高兴,关键时候提点提点你,红起来的机会比我们谁都大。”庚子是唱丑角的,嘴小鼻子塌,一边说话小眼睛一边眨巴,看起来永远有点迷惘的样子。柳儿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什么红不红的。但他喜欢听他们带着点羡幕的口气,说他是“二爷的人。”他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他是二爷的人。他学唱戏,不过是因为二爷想让他学唱戏。第7章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转眼又是一年。时局已开始紧张。到处都在传言日本军就要全面进攻中国。但这传言非一日两日,听得久了,人的神经也开始麻木。尤其是上海,生活在各个租界的人们,在各个强权政府的保护下,多数百姓竟然会觉得安全无虞。在中国做生意的洋人们和中国人一样抱着侥幸的心理。外面哪管洪水涛天,只要不是在上海,只要不影响自己目前所过的日子。这一日容嫣唱完了戏,换了件便服就坐了马车赶往茶楼青莲阁。因为是熟客,小二满脸堆笑的把他请进了一早订好的包间。青莲阁位于青莲商场楼上,是当时上海最著名的茶楼之一,也是梨园名伶们平日里最常光顾的茶楼。在这里常常可以见到当时最著名的戏子或电影明星。名噪一时的画家齐白石王梦白,诗人徐志摩戴望舒等也常常出入此处,因此这里也被戏称为名人阁。容嫣接了沈汉臣的电话,心里也奇怪为什么这次他会主动约自己在青莲阁见面。他知道沈汉臣教师薪水低微,一向十分节俭。一进了包间门,就看见沈汉臣坐在窗边,正扭着脸看街外风景。听见容嫣进门的声音,沈汉臣转过脸来,一脸温柔笑意。叫了茶点,小二道了声二位爷慢聊就退下了。“今天怎么回事,突然把我叫出来?”容嫣微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