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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黎手指抹掉嘴唇上少年带来的温柔触感悄悄溜进三栋,还在思索着同阿妈要找的借口,没想到正巧撞见廖易城搬着几件熟悉的大只行李单手运到路口车上。 她不解地伸右手打过招呼,廖易城便含着烟往院子里面点一下头,“你二姐在里面。” “刚她还在念叨,还好等到你。不然又要哭。”一副无可奈何模样。 在小妹的记忆中,是很少见到彭代娣哭泣样子的。 连她自己大概都忘记怎样去和家人示弱。 可是昨天除夕夜里,在千家万户都团聚时刻,她被阿妈从屋里推出来将院门甩在鼻尖时却怎么也忍不住眼泪。 门也踹了,骂也吼了,在胡同里僵硬身体走几步,脸上的泪流已经被冻的生冷,连火辣辣的左侧脸颊都没了知觉。 周遭是万家灯火,还响着相同的电视节目,可她却像孤魂野鬼,深刻体会到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寸的容身之所是属于她的。 也许她是下贱,可是下贱的人难道没有资格活得幸福? 想有个家的念头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甚至高过她攀比似的想要为廖易城生一个她前妻没曾给他的血脉。牢牢占有这个男人。 脚上穿着早都冻透的拖鞋站在路边握着手机等待廖易城时,她淌尽的泪都在睫毛上生成冰霜。 廖易城用后座上宽大的绒毯将她从脖子到小腿紧紧的裹住,一边哈这气去用大掌搓她的发白的脸颊一边皱眉沉声道:“没有说过不给,我会心疼那点儿小钱吗?还不是怕…..” 话没说完,他看着她可怜兮兮模样,又叹口气话锋一转温了口气:“等天气回暖一点,就找个日子安排他们见面。这样总行了?” 彭代娣坐在副驾驶位,已经肿起来的眼皮又开始泛红,好像冰雕雪人似的被这车里的暖气一烘又簌簌地流淌精英水滴。 她心中什么都通透,对面男人多犀利,一眼都将自己的父母看透。他们决计不是用几万块的嫁妆能打发掉的长辈。比作吸血蚂蟥也不过分,势必要扎在女儿们的后背上吃一辈子。 好像至今大姐都因为偷偷挪了家用贴补娘家在婆家招人不齿,有时候碰到姐夫抬高手臂都会吓到眉眼哆嗦,就连怀孕恐怕都不能享受孕妇待遇,一样农活都不能落下。 她不屑大姐唯唯诺诺的心软,甘愿去穿阿妈的旧鞋。也数万次咬牙决计将来不会为阿妈阿爹期盼的儿子买单,可是家中还有没能自食其力的小妹,她是真正同她有一份姊妹情谊。 那些年她抱着她摇摇晃晃,至今还记得小婴儿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奶香。 大学费用,生活费用,等到小妹能够在社会站稳脚跟大约还有四年光景。 又是需要多少开支? 车子开得稳健,廖易城匆匆出门身上还沾染着油烟气息,丝毫没有平常浓厚的麝香皮革味道。 余光看到她还在旁边缩成一团默默抽噎,也乐得伸手摸一摸她露出一段的雪白颈子逗弄道:“不是讲过,能用钱解决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不是答应了,还哭什么?” 彭代娣侧头用手捉住他的大掌,蹭到鼻尖还能闻到一点白酒和烟草的隐约味道。 以往觉得他足够帅气老练,浑身都是肃煞的红尘气息,可是现在却被这一点生活气的滋味打动,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