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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师兄又要取笑我了。“殷裴羽敛了笑意略带担忧:”陛下对你,你...”似是无从开口。丞相美人抬了长睫,映着霞氲的瞳仁犹如暗夜的星子,言语却清冽疏淡:“殷师兄看出来了吧...即是殊途,又怎会同归。陛下与我所求不同,他做不到三千取一,君卿又怎会甘心委屈,终究...只能是君臣罢了。”殷裴羽欲言又止,对着落日复又一笑:“也罢,小师弟,保重!“而后扬鞭策马,绝尘而去。宁君卿望着消失在大道尽头的暗影,勒转马头。银盘满月沿着盛京的城墙升起,清润的眸却映出了城楼上一个疑似梦中的身影,阖了眼帘复又展开,却不是一缕如烟的执念......祁璟。...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十]策马行至城门下,那个本应在金殿玉宇中的九五之尊此刻身着玄色锦衣常服骑在马上。宁君卿心里几种道不明的滋味交集缠绕,最后却也只能温顺恭谨的询问:“陛下...怎会在此?”一贯冷淡的语调无端的有那么点儿心虚的温软。那看着他的眸子似要燃成一团火,却是冷冰冰的道:“朕以为,宁相会随他去。”宁君卿惊讶的抬眸直视着帝王面无表情的俊脸:“陛下这是何意?”祁璟松开缰绳的手直直的伸向宁君卿,俯身向前似是要揪起他的衣襟,却又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握拳收紧,压低的嗓音仿佛能从齿间溢出怒气:“呵,宁君卿,你不要给朕装傻!”而后勒马调头,随着身后的一众侍卫扬鞭而去。留在原地的丞相大人望着一路渐落的尘埃,垂着长睫苦笑:...装傻么...他又何尝不想做个明白人,只是...只是情唯所钟,一世相守,祁璟,你当真...给得起么......[十一]亥时过半,盈月攀上柳梢,一袭湘妃色锦绣宫妆,外拢暗色披风的尚仪女官神色焦灼的敲开了相府朱红的大门。正要解衣就寝的宁君卿听到门外管家禀报,也不顾散了一肩的长发,随意的用玉簪绾起了一半,匆忙拢了衣衫出府。看到门外急切等候的宫中女官,原是紫宸殿里祁璟的贴身尚仪:“锦黛姑娘,陛下怎会突然病了?”急作一团的尚仪女官揉着锦帕杏眸眼波微颤:“回宁相,陛下前几日淋了雨便有些低烧,却一直不肯服药。今次不知怎的,出了趟宫回来就龙颜大怒,御书房砸了个遍,现下在御苑里饮酒,怎么劝都不肯回宫,太医根本近不了身,还直...直呼宁相您的名讳,婢子担心....宁相,您快进宫看看吧,陛下都有些神智恍惚了,只怕是烧的不轻….“说完咬着下唇却不敢告知那句帝王的原话:“——宁君卿你个混账!”上了马车沿着朱雀大街穿过凤仪门,守卫看了宁君卿的令牌知是陛下宣见,虽是将近宫禁时分,却也恭敬的放了行。两人兜兜转转来到御苑,一路上安安静静的,锦黛忙解释:“回宁相,陛下今日打了两个宫女,御苑里的宫人和侍卫都被陛下赶了出去。“宁君卿微蹙了长眉。穿过荷花池上的九曲桥,来到飘着层层明黄薄纱的宫亭,八月的晚风还携着丝丝暑热,混着宫酿的酒香生生曳出了三分暧昧,亭中高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