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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苏朗,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头,说不会的,师兄不会不理你。他那夜喝了许多酒,又在无定山附近,最后不知怎么便上了山。他那个时候觉得自己坏透了,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孩子都变成了这样。他在山崖上喝光了带上来的几坛酒,山风呼啸,像是从地底深渊传来的哭嚎。他站在悬崖边上,想到了自己初下山时的雄心壮志,哪怕时至今日从未变过分毫。所以他还不想死。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果决,情蛊缠身,纠缠不清,未来如何毫无头绪。可他若就这么死去,他不甘心。他去找了容尘。容尘总是冷静沉默的,他小时候犯了错,就喜欢跑到容尘身边待着。他大概说了些什么,但容尘第二日什么都没说,只是同往常一样给他备好了早饭,自己去练剑了。他也没再见容尘便下了山。苏朗在山下等他。那个孩子还是那样乖巧温驯地冲着他笑。苏折想起这些,不自觉地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苏朗是不是从那时候起就有了这种心思。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被关的这许多时日里,时时担忧着父亲和青阳派,也担忧着容尘和谷星阑。他还记得容尘中了毒,而苏朗说过不会放过其他人的。他不知道苏朗是不是要杀了所有人,容尘,谷星阑,甚至胡尔。这么多年后,他又一次地想到了死。阴暗的囚室冰冷潮湿,他独自一人,被这个想法日日夜夜地折磨着。或许不是此时,而是许多年前,被下了蛊毒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死去。如此他就不必再将许多人拖进这荒唐无望的关系中,以致日复一日,溺于其中不得生路。但他环顾四周,囚室空无一物。苏朗连死都不肯让他死。苏朗有几日没来,只一个又聋又瞎的婆子给他送吃的,他也不去吃,心知自己大概很快就要死了。但是胡尔却突然出现了,一身狼狈,再不复往日风流模样。他领着苏折走了条青阳派弃用已久的密道,将他从囚禁中救了出来。苏折这才想起来,自己某次在床上被胡尔套出了这条进山之路。但从那以后他有所警惕,再不肯多说一句。他被胡尔拉着在密道中往前进时,忽然觉得自己格外可笑,他也真的笑了出来。胡尔问他为何笑,他却不再出声。他以前仿佛是盲了聋了,看不见听不见胡尔是个怎样的人,他对胡尔天然抱有警惕之心,却从不肯细想为何,甚至意识到了容尘出事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胡尔,顾子修都看得出这多荒谬,自己却从不肯多想。胡尔如此,其他人呢。胡尔将他安置在荒宅之中,留了个人看守便又匆匆忙忙离开了。他刚一离开,就有人出手杀了看守人。大约谷星阑不知何时盯上了胡尔,但胡尔匆忙之中没有注意到。谷星阑看着苏折,惊异于他的瘦弱,他几乎立刻想要出手抱住他,却又马上停住了。苏折愣了愣,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竟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谷星阑年长他许多,他为人自负,行事肆意,从来不顾忌礼法教条。他第一次见苏折就说喜欢他,后来知道了其他人他也不显露嫉恨。苏折觉得谷星阑是真的无所谓,或者说,他始终相信苏折早晚会离开其他人。谷星阑是苏折永远也不会成为的那种人。谷星阑扶着苏折上了马车,驱车往城外去。他在路上同苏折说了这几日的事,也将自己的猜测与打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