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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着动一动淮扬的盐课,却又有些踟蹰。有一难事,想跟您老人家请教。”明湛对于真心尊敬的人面前,向来不用“朕”这种自称。现阶段,对于他而言,没有比永宁侯府更可靠的存在。对他帝位的维护,永宁侯府会比镇南王府更尽心。当然,镇南王府无涉帝都事,这也是老规矩了。老永宁侯未明明湛心意,“陛下请讲。”“不瞒外公,自我登基,一直有些力不从心之感。”明湛温声道,“我看了看朝中一品大员的履历,如今湖广总督沈东舒与户部尚书徐叁都是江南人,族中或多或少与盐商都有些关系。说句老实话,这是我看到的,我看不到的,估计还有许多。”这一句话,便足以让老永宁侯心惊,明湛着眼的格局远远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广阔辽远。不过,老永宁侯也只是微惊,略略思量了一番道,“陛下,您成功的为云贵盐课改制。云贵与帝都相较,虽大小有别,其他的并无太大的分别。”“臣在仁宗朝曾在淮扬浙闽为官,对那里的事也大致了解一二。”明湛问的明白,又是诚心相询,老永宁侯自然不会跟明湛打什么马虎眼,组织了一下语逻辑,方道,“不瞒陛下,自您立储之日起,盐商们就往老臣这儿送了孝敬。”先把收贿的事儿交待了,老永宁侯见明湛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接着道,“这盐商还得从商人说起,仕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仅在奴籍之上而已,商人出身的子弟既不能科举,亦不能从政。不过,最富有的也是商人。盐商虽算是皇商,也难逃其低贱的商贾地位。”“这世上,除上盐商,还有浙商徽商晋商,都是帝都中响亮的商贾名号。这些商人,地位虽低,却不能小觑,他们若联起手来,富可敌国。”老永宁侯带着几分郑重道,“即便当初老臣三督浙闽二督淮扬,十几年的经营,行事上还要卖当地盐商些许面子。”“商人有钱,可若是只有钱,就好比‘怀璧其罪’的道理。钱势从来是依傍相生,商人们有钱,便想要势,除了结交贿赂,他们还会供养族中有出息的子弟去科举、去做官、去钻营。”老永宁侯道,“就比如沈东舒,沈大人原本是大盐商沈玉生的嫡子,因沈大人自幼读书过目不忘,沈玉生觉着这儿子是念书的好胚子,便将其过继给同族科举过的族弟为子。之后沈大人长大科考,果然少年得志,一路高升,这其中定有沈大人生父的支持。这是同族子弟。再者,盐商富庶,在家乡开设学堂资助学子修桥铺路的事儿,更是屡见不鲜。”“这些事情,不仅让盐商得了美名儿,更有其深意所在。”老永宁侯回视明湛,意味深长的一叹。明湛没说话,只点了点头。明湛拉着老永宁侯说了许久的话,老永宁侯在仁宗朝那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仁宗皇帝虽然性情软弱,倒是真心重用老永宁侯。至凤景乾一朝,老永宁侯闲置在家二十余年,如今明湛重又向他请教朝政,憋了二十余年的人开了口,那兴头儿,也不比明湛哑巴初发声时的兴头儿小。一直到卫太后派的人来相请,俩人才意犹未尽的去卫太后的院子用午膳。这顿午餐并不丰盛,明湛不喜欢浪费,不过,气氛极好。老永宁侯在午餐后改变了家族前进的方针,他对卫颖嘉道,“我想着,你还是先做好禁军的差使,倒不必急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