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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估摸着,是范修回去告诉了他老爹当日在窑子里闯大祸的事,范远这几日一定正在犹豫是趁机决裂,还是继续抱大腿,结果,这落井下石的机会就来了。荀未哼都懒得哼一声,且不说他自己三妻四妾,方才那一番话,岂不是正暴露了自己也同在青楼吗?不知道殷长焕听得什么表情。范远这般絮叨了半刻,皇帝反应却寡淡,末了,只道一句:“好,朕知道了,”他转向群臣,“还有吗?”有了第一个,就停不下来了,言官们弹劾了荀未多少次都被皇帝当做没看见,这会儿皇帝总算决定清总账了,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一个个争相上书,口水沫子满天飞,只恨没像平时上朝一样把牙笏带来。荀未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各种花式不重样的谩骂中艰难拼凑出自己曾经干过的“好事”。原来他不仅侵吞国库,贪财好色,男女不忌,还收刮民脂民膏,仗势欺人,目无王法,暗通妖术……最后那个主要是因为江湖传言,保持不老的种种血腥的方式,例如生食童男童女血rou啊,或者活献祭设妖阵之类的,他不由赞叹,各位大人们涉猎的话本也真够多的。他在中途稍微挪了一下膝盖,避免一直压着伤处,虽说这点淤青跟到时候满门抄斩比起来实在算不了什么,不过这会儿也够磨人的,针扎似的隐隐作痛,又不能光明正大地站着,只好这么隔一会挪一点,他面上还保持着端正肃然,估计不会有太多人注意到跪姿。荀未为了转移注意力,在心里掰着指头数了数,罪名挺全,就差一个陷害忠良了,可惜,朝堂上只有忠良挠他的份,他手都没还过,这个恐怕是没人挤兑了。谁知,还真就有人能在这上面做文章。下一个上奏的人,他几乎没印象,既不是经常臭骂他的那一类,也不是当时谄媚现在倒打一耙的一类,那就只可能是沉默寡言的中庸派了。那人道:“禀陛下,多年前,钦天监李甫李大人因太傅一句话,罢了官职,回去后便自尽身亡了,李大人本是一心为朝廷,奈何惋惜殒命,还望陛下彻查当年之事,还他一个清白。”荀未想起来他是谁了,正是他方才提起的李大人的徒弟,现在,似乎也在钦天监中担任官职,他与这方面的官员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难怪没印象。可是当年那件事,他岂止是有印象,那可以说是他到凡间来这么多年,最无可奈何,心理难安的一件事。说起来,这件事与殷长焕刚才在廊下所说,在雨中长跪的陈年旧事,有莫大关系。李甫这人,荀未后来总疑心他是因为太过洞察天机,才遭此劫难,然而不能否认,他的死虽不是自己一手造成,却也脱不了干系。当年李甫任职钦天监,觉也不睡,夜里观天象,最后竟果真叫他看出了一丝玄机,他推算出,当时还是四皇子的殷长焕不仅生来克母,还会给本朝带来无可挽回的巨大灾难。这话若是旁人听去,简直要笑掉大牙,殷长焕的生母是难产而死没错,可是他当时人微言轻,连能否在兄弟相残中活到成年都不一定,怎么给朝廷带来灾难?荀未听完却是瞬间愣怔住了,一个区区凡人,竟然也有这样强大的推演预知能力?只可惜,天机不可泄露,恐怕他迟早会祸患临头。可李甫是个死脑筋,一知道就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