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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幽雅意味。行了一阵,渐渐还能隔墙闻丝竹袅袅,有娇嫩嗓音细细唱道:“……别恨禁持得煞。离魂随梦去……口儿里念,心儿里爱,合是姻缘簿上该……掷果的潘郎稔色……”唱的是一出,声音虽美,技巧却还未纯熟,该是小戏子在练嗓。陈希风心中有了计较,这巷子分明不是寻常人所住,住的多是妓家优伶。赵若明见陈希风放下帘子神情疑惑,猜到他心中所想,便道:“慕之不必疑惑,既然在江上劫船,那如今的杭州府也是好入不好出的,贸然出城容易被王党耳目发觉,今日就在西湖边住一宿。”说罢,忽然多打量了陈希风一眼,笑道:“京中富贵锦绣堆,芳颜无数,慕之人才出色,必定是南院常客,所见美人数不胜数,一定听说过杭州行首吴二娘子。”陈希风眨了眨眼,他……真不知道。京都的确是风流锦绣堆,但他八岁起师从康斋先生在莲塘小陂求学,十五岁起又负箧游学,十七岁才回京,在京都其实也没呆多少年。况且,他是散漫好玩耍,可太祖曾严令禁止官员狎妓,尽管时至本朝大多官员已阳奉阴违,他父亲却是遵行的一人,他兄长也是遵行的一人,他就是没有官职,家风使然也不敢游荡花街柳巷,不然惹怒母亲请了家法,便有一顿狠揍。赵若明一脸心照不宣的笑容,陈希风便含糊地道:“肯定国色天香。”赵若明道:“见一见就知道了。”话音刚落,陶仲商已经勒马跳下了车,将车帘一掀对帘内二人道:“到了。”马车停在一扇低矮木门前,天色已暗了下来,门前檐下悬着的两盏灯笼里点着烛火,灯笼上写着“吴”字,在深幽小巷中显得温暖又暧昧。陈希风下了车见了这两盏写着“吴”字的灯笼,才晓得赵若明那句“见一见就知道了”是真的来看一看,忽然有点脸红。陶仲商上前拉住铜门环叩了几声,过了一会,木门被从里打开,一个戴着沙绿头巾的小厮探出头,生得清秀。陶仲商主动拿出一吊钱塞那小厮,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真像个车夫一样压着斗笠和和气气地道:“劳烦小哥,将这个盒子交给吴行首,就说太原府的赵先生前来赴约。”那小厮将铜钱拢在袖里,笑地客气,接过那小盒子道:“客气了,小人这便去,几位稍待。”说罢便掩上门去通报。陈希风简直下巴都要惊掉了,从他见陶仲商第一面起就没见过他这么和气地说过话!陶仲商转眼见陈希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眉头一拧没好气地道:“看什么。”陈希风悻悻地转开目光。赵若明看了陈希风一眼,又看了陶仲商一眼,敛了眸拇指在下颌轻轻一擦。等了小半盏茶工夫,小雨有转大之势,墙下垂下的忍冬藤叶片轻轻颤动。三人正考虑要不要上车躲一躲,门又开了。一把伞在门内撑开,伞面被门前灯笼镀上一层暖光,伞下的少女身姿娉婷如柳,一身月白色长裙,外罩赤褐色的坎肩,腰间系着秋香色的褡膊,身后跟着两个十岁出头的小丫鬟,都生得粉妆玉琢,各提一盏羊角灯。吴二娘道了万福,她抬眼望向赵若明,眼睫轻颤如蝴蝶震翼,声音轻软甜蜜,自有无限的情意蕴在其中,道:“劳先生久等,雨寒湿衣,还请入内。”言罢,撑着伞走到赵若明身边,将赵若明请了进去。而陈希风和陶仲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