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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这么多管子疼么?”隔着毛巾也能察觉掌下的肌rou蓦然紧绷。温酌言把毛巾放回盆里,扶住他的背让他往另一侧翻身,然后给他脱左手袖管:“前段时间每天在ICU里问你。”从水盆里重新拣起毛巾拧干,从胸口开始擦,“设想过很多种可能……”“言言。”聂寒山一把按住他的手腕。温酌言低头看他:“聂哥,你能想象么,一个和睦的家庭,父亲疼爱儿子,儿子把父亲当做神灵一样崇拜,信仰。忽然有一天,父亲对儿子做出很奇怪的事。”把手从聂寒山手心里挣脱出来,继续给他擦胳膊,他语气平平,“那天他喝多了,闯进房间里,压住我,亲我的嘴,我说我不是mama,他说没错啊,你是言言。”把袖管套到聂寒山手臂上,给他扣上纽扣,温酌言低下头,从背后圈住他的腰:“我觉得恶心,真的恶心,然后就跑了。”聂寒山两只宽厚的大手贴上他的手背,嘴巴里吐出一个字音,又被他抢先:“我去住校,跟人厮混,学喝酒,学打架,他没来找过我。到了学期末,我妈来找我,说爸爸住院了。我跟着去医院,才知道是胃癌晚期,他们一直瞒着我。”顿了顿,“我说过,他们是包办婚姻,没多少感情,我妈很快又嫁给王尧,我开始想念我爸,从来没那么想过他,我梦见他回来……那天晚上遗了精。”贴在他手背上的手指紧了紧,温酌言抽出一只手反贴上去,一根根掰开指缝,手指插进去,“我对我爸的感情很复杂,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分不清哪种成分多一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每次从王尧手底下把我妈捞出来,我就更想他一点。”顿了顿,他一笑,“如王尧所说,后来我就成了个神经病,想砍想杀,也闯……”聂寒山捉紧他的手:“都过去了。”温酌言笑笑,埋下头,嘴唇贴到他耳朵上说了六个字,然后听他的话,不再多言。关鹤一去不回,就像提前打过招呼,一天到头除去来打针和量体温的护士,病房里再没出现第三个人。温酌言问起护工,聂寒山说如果关鹤和解思有空,一般就放人出去溜溜风,不过今天这一溜就没了音讯。温酌言伺候聂寒山吃完饭,又开打开电视换着台让他挑,聂寒山大部分时间仍需平躺,只能靠听声音,挑了一会便兴致阑珊,睡了过去。温酌言把声音调低,找了个电影频道,一整晚都在播王家卫的电影,他靠在陪护床上看,后来合着眼睛听,听到金城武经典的凤梨罐头独白时难捱困意,拿起遥控把屏幕关了。才晚上十点多钟,北风横冲直撞,窗门一直哐当响,没完没了。温酌言频频翻身,后来想起还没吃药,掀开被子坐起来穿鞋,突然听见聂寒山的声音。窗帘拉得严丝合缝,病房里光感微乎其微,温酌言连对方轮廓都看不清,“吵醒你了?”聂寒山道:“睡不着?”温酌言说还好,然后重新躺了回去。刚用被子把身体捂紧,又听见聂寒山的声音:“王尧打断过你的腿?”温酌言眼廓略微一张。聂寒山又道:“左腿上那条疤。”温酌言道:“他一直记我捅的那一刀,离婚之后找人报仇。我有前科在他手上,我妈不敢报警,就把我送到了外公外婆身边。”聂寒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