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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去拍行骋的肩,待他转过身来,再紧紧抱住。“行骋。”“哥,你说。”行骋听见宁玺压低了嗓音,有些犯哑,手攀着他的胳膊,说:“我把攒下来准备在北京租房的钱,给我妈了。”“没事,”行骋不假思索地答,“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承担。”他见宁玺埋着头不吭声,伸手去揉捏宁玺软软的后颈,“生老病痛,都逃不过的。”宁玺的脸闷在他校服领口边:“我也会。”“我也会。”行骋跟着他讲,“但是,我希望你只经历前两个。”宁玺快上手掐他的嘴巴,“不行。”行骋一笑,笑得有些勉强了,提到这种沉重的话题,他总是不愿意看到宁玺的表情,只得低头去蹭他的耳朵,劝慰般地说:“那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但求同年同日再买两瓶红石榴汽水儿,一起喝到落日夕阳无边醉。”宁玺沉着声儿说完,喉咙被堵得哽塞。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延年益寿谁不想,只是想和你一起长命百岁。闭了闭眼,宁玺没说出这句话,他想不出来倘若没有行骋的下半生,他会有多“荒唐”。坐公交车慢慢开回家的路上,他们找到了一排最后座的位置,行骋让宁玺坐了靠窗,两个人的肩膀跟随着坎坷不平的公路,摇摇晃晃,起起伏伏,最后撞到一起。行骋朝他那边儿挤了挤,宁玺意会,微微侧过身,就半靠在了彼此身上。他侧过脸去看窗外的景,发觉他的一小半辈子,就这么交代了出去。给了那些,小区院墙后边儿的爬山虎,给了那个,在他面前胡闹捣蛋的跟屁虫弟弟。那天宁玺没有去问,是怎么找到这儿的,是不是应与臣告诉你我mama生病的,是不是逃课了,是不是回去又被抓住训斥了……或者是,你在这里等了我多久。在这种充斥着希望与绝望的地方,冬日的凛冽里,等了我多久?他开始每天早上往mama那里跑,偶尔买些水果过去,大姨收了宁玺私下给的一些钱,倒也更愿意帮忙照顾着。母子之间的交流依旧很少,mama也不太爱讲话了,只是常躺在床上,闭着眼,问宁玺,五楼秦家的花儿,今年有开吗。宁玺也乖,一遍又一遍地去掖不漏风的被角,说有开,mama问冬天也开么,宁玺说,也开的。从医院回来就犯困,他还是每天都会去石中跟行骋碰个面,偶尔给他带点饮料,行骋会高兴,说能找到一点儿当初,我追你的感觉。行骋现在胆儿又养肥了,捏他脸:“追你追得窗户都快被我翻塌了,我当时就在想,你怎么还不喜欢我?”宁玺毫不留情地呲儿他:“因为你傻逼。”是傻逼,傻逼到连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都不知道!这一年的春节来得很快,大年二十九,行骋从二楼往一楼飞奔下来,忙着去敲宁玺的门儿,一打开,行骋拎着宁玺转了一圈儿,看上看下,“今天一看就讨我爸妈喜欢!”“怎么了?”宁玺还有点儿懵,“叔叔阿姨怎么了?”行骋在楼道里,把灯吼亮了,去捏他卫衣袖口下藏的指尖,说:“我爸妈让你上楼吃团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