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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时不时就突然伸手过去探沈华的体温,直到他冰凉的手摸到一点隐隐约约的、恒定的温度,他才敢心有余悸地松口气。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一直持续到第六天的傍晚。灯安静地暗着,半拉的窗帘隔开了本就微弱的光线,一室昏暗。谭景和坐在床上,失神地望着盘踞在床头柜上的沈华。他的腰挺得笔直,头却是垮的。那只熟睡的猫恬静地窝在那,在他模糊的视线中,是一团粗糙的阴影,悄无声息地融在了冥冥夜色。直至这团阴影忽然瑟缩似的抽搐了一下,才从凝滞的晦暗中挣脱了出来。再次成为一个有魂灵的活物。谭景和看着沈华抬起头来,那条低垂的尾巴终于再度张扬地摇曳在湿润的空气中。一瞬间他近乎热泪盈眶。谭景和低低地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去。直到感受到手下毛茸茸的脑袋在微微活动着,他挺直的腰背才终于塌了下来。他想:“还活着。太好了。”谭景和怕沈华还处于刚醒来的恢复期,确认了之后并不多做动作,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然而沈华这次却比以往精神得多,他低头啜饮了几口谭景和摆在一旁的水,就轻巧地跳到了谭景和腿上。沈华用头抵着谭景和的手,一点一点温柔地蹭着他。谭景和道:“你睡了六天。我很担心你。”沈华小声地喵了一下,心说,我都知道的。你做的所有事,我都知道。谁的手抚过我的毛,花瓣掠过鼻尖的香,由盛转衰的光线,打开又合上的门。你的离去与归来,期盼与失望,执着与惶惶,我都知道啊。只是我什么都做不了。谭景和说完这一句就不再说了,由着沈华蹭。他全身血液好像这才奔腾起来,冲向四肢百骸,原先一片冰凉的手渐渐回温。等到谭景和手心都出了点汗,沈华才满意地一点头,开始交代始末。他说:“我醒了四天了。”这四天里他有听觉、嗅觉、知觉,可是不能视不能言不能动。沈华知道光线的蹁跹,时光的流逝,也曾经不安地想这是不是尽头,一切终归于黑暗。可是最终他只是在沉寂里,嗅着谭景和的味道。然后迎着蒙蒙的光,睁开眼睛。那朵干瘪的花维持着盛开的模样,枯败在浓稠的沉郁之中。远处暮色四合,黄昏轻轻拢着一寸孤立无援的清晖。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不定时。第19章十九章大概是否极泰来,熬过了宛如迎头一棒的四天,沈华领到了那颗甜枣。他接连两天都恢复正常,再没有无缘无故地就倒地不起。以前的昏迷可以直接代替睡眠,醒来后生理上不会再有困意——即使精神上是蔫蔫的,疲惫得恨不得清空自己,然而脑袋却针刺般的细细密密的疼。沈华神智一有松散,就猛地一抽,整个人不住激灵。沈华很久没有真正地睡过了。可是就算遇到了这一反常态的风平浪静,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