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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落座回高脚凳,他往嘴里倒了一口白兰地,手掌抚过散乱的残留手稿,最后停留在一片百合花瓣,再紧紧攥住。李景慌忙拿起块儿毛巾往李二头上罩,故意盖住对方的眉眼,只有这样,那沮丧和泪意才不明显。抱着李崇的脑袋,李景薅来拭去,这大冬天的,感冒了可不好,他想用那废话连篇,掩饰兄长的狼狈和无奈。正经洗个头,再弄个脸?拖着李崇,李景绕进最近的套间,他不容分说把李崇面朝下按进那大面盆,再顺手拿瓶东西就往他湿漉漉的头顶涂,祖母绿的乳膏抹开了,李景这才顾上看那包装瓶,PHILIPB的薄荷酪梨,品类倒也没拿错。李景很细致的用手掌来摩挲,无师自通的按摩,直到李崇道,他自己来,他歇着。得了令,安了心,李景放松了一口气,回厨房找水喝,方才烧了一阵,熏的他有点口渴,刚从冰柜里取出瓶水,却听得有人进了楼。是曾亦华,她震怒的指向身后的狼藉,她质问他在做什么,在烧什么。乔冲过来抓起那些残页,悲愤的怒吼,烧的是李衡的手稿。摇晃着矿泉水,李景得意的乐,李衡的东西烧了又如何。曾亦华七窍生烟的扬起巴掌,眼瞧着那五个手指就要扇脸上,掌风袭来,却嘎然停住,是李崇钳住了她的手腕。我烧的,冲我来。这句话深深刺激了曾亦华,她惊惶的看灶台上的狼藉,再侧首瞧向李崇,软倒了身躯,却依旧拽紧了李崇的袖口。为什么,她哀嚎,他夺走了他的一切,还不满足!衡儿,她抬起泪眼看向李崇,而后者却冷漠残酷,他不是她的衡儿,请她看清楚。颤巍巍的,曾亦华后退了几步,支撑着厨岛,她才没有完全跌坐在地。李景悄无声息的挪开了身形,让她一人霸占了那方区域,凑近了李崇,他冲他使眼色,三分鄙夷,七分厌恶,疯妇一个,不宜久留。我们走。李崇一发话,李景就轻松,赶着去给他哥开那厨房门,这房间他真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刚触到门框,身后的响动,让他下意识回头——是乔的哭腔,太太,不要!李景睁大了眼,飘过眼前是一片血红,还有湿润温热的液体飞溅到他脸上。李景头皮一炸,肌rou紧绷,又瞬间放松,开瓶器刺中的并不是李崇。冲过来的乔,竟扑在了近处,生生挡住了利器的锋芒,上臂到手腕划拉开极大的血口子,胳膊上歪插着那开聘瓶器,又扑翻了墙边的灯,哗啦的碎响,滚着跌坐在一滩子碎片里,疼的嗷嗷直叫。圈住了李崇,李景心有余悸,又想笑——那曾亦华的同盟扎的跟刺猬似的,一身血窟窿。曾亦华这才大梦初醒般去瞧他的伤势,力不能支般跪坐在地,扭头让他们叫医生,声音也带了哭腔。可待她正脸瞧了过来,那慌乱的脸上竟焕发出兴奋的神色,是含泪带笑的!李景要发疯,恨不能长出三头六臂来——左手拽住了厨房门,企图关个严丝合缝,门里是五秒前被他推进去的曾亦华,正哭喊着我的衡儿;右手拉扯着他二哥,后者一手扶墙,一手扶额——刚才那一场风波竟让他有所触动。气火攻心,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