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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眸子中的焦灼才一点一点熄灭。从中午被毛裤的保安误伤以来,钟轶一直没什么感觉,此刻才知道气恼,气恼这些人cao蛋鲁莽,打伤了自己,从而让凌煊急成这样。凌煊一直走到钟轶面前,握了握他的手,道:“我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一路上好几个红灯,急的人只想骂娘。我来迟了,对不起。”“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撑着扶手站起来,朝凌煊笑了笑,又对其余二人道:“我没事了,别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都散了吧散了吧。”“我送你回去。”凌煊不假思索地扶住了他,道。又回到了车厢内这种狭小密闭的空间里,先前胸中的激越、心酸、感慨……许许多多情绪糅杂在一起,如同深埋在底下的坛中老酒,静静蛰伏,暗暗发酵。千言万语,太多想说的,却又无从说起,这种语塞的感觉反而使他平静下来。“其实你不用特意赶过来。”钟轶假意低头去系安全带,低声道。“我愿意。”凌煊有点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斩钉截铁来了一句。说完像是不解气似的,将胳膊搭在方向盘轻砸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你丫个没良心的,你不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我……我都快急疯了要。”“别让我担心了不行么?”他转头小声道。钟轶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角,胸中一阵闷痛,重逢后一直想说的想做的悉数堵在了嘴边,最终只是轻轻道:“对不起,我对不住你。”“你知道吗,我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最受不了你说对不起。”凌煊忽然伸手扯住了钟轶的衣领,把人拉近自己,一字一顿道:“这让我觉得自己无能,觉得我做了的都不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我没做到。”“其实……其实并非如此,你很好,一直都很好。”钟轶不敢看凌煊的眼睛,对方眼中像藏了一头困兽,令他不由自主想要避开。“那现在呢?我说我想照顾你,你知道的吧?”“我……”钟轶扯了扯衣领,下意识又要躲,这次却来不及了,男人轻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颊,一下子吻了上来。太久了,太久没有被这个人吻过。他几乎要忘记怎样用吻去邀请一个人了。男人的嘴唇柔软光滑,动作却毫无怜惜之意,他试图动了两下,随后也放弃了挣扎,他是深海中迷途的游鱼,渴望温暖的洋流,带领他回归故里。他在男人粗暴的、颤抖的吻中愈加确认了一件事情,凌煊的吻即是他在每个午夜梦回、辗转难眠时寻觅的港湾。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臂已如海藻一般缠上了男人坚实的背脊,他想要碰触他,他迫切想要加深这个吻,想用舌尖勾勒他敏感的上颚,想细细品尝他甘美的唾液,想在对方绵长的鼻息中融化成一滩温水,想让他们贴近一些,再近一些,合二为一,再无别离。大约几分钟,大约一个世纪,漫长的深吻后,两颗心依依不舍暂时的分开,钟轶喘着粗气,习惯性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却摸了个空。“怎么了?”凌煊的眼睛里有没来得及散去的暗哑,以及浓雾后一闪即逝的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