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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里有某种苦涩,“那起码,也要做个好奴才。”谁不愿意光明正大地高居庙堂,谁愿意被人像个女人一样供在深宫里?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他又算得什么?但他深爱着,深爱着玄明宫里的人。为了他,就算是被史官那如刀的笔剐得体无完肤,被后世千万人戳着脊梁骨痛骂——也在所不惜,也心甘情愿。☆、凌波宫风雨初夏,空气里带着点燥热,蝉声此起彼伏,闹得不可开交。午后的上空积聚了大团的乌云,压在头顶,逼的人喘不过气。凌波宫外,巧碧拿着消暑的莲子汤正准备往回走,忽被一个宫女叫住了。那宫女二十三四左右模样,一张鹅蛋脸倒也算得上俏丽,只是宫里倾城倾国无数,放在其中便有些普通了。她一双眼睛温温柔柔,开口带笑。这人穿着一身流水暗纹青色纱裙,袖口裙摆缝了黑缎宽边,正是紫金台上扫洒宫女的装扮。巧碧也稀奇,这紫金台与自家凌波宫是井水不犯河水,八竿子打不着,怎么有宫女会来这儿?但此时她手里提着镶金嵌宝的食盒,沉重无比,也没心思细问。“有话快说,这莲子汤是冰镇的,等不得。”“那您先去贤妃那里,我这里虽是小事,却一时半会说不清的。”她轻声回答,语气恭敬,神情恳切。巧碧平日里是仗势欺人惯了的,本不必去管她,随意打发走就是了。但不知是那宫女太过客气,亦或是那句“您”让她格外受用,她竟真顺了那人的意思,答道:“你去廊下等着,我忙完就来。”那宫女点头称好,小心翼翼地随她进了凌波宫。凌波宫里纱帐飘卷,流苏翻飞,燃着一股子幽香,恍惚绮丽不似人间。那宫女不敢乱走,只在廊下避着太阳,看见巧碧就道了个万福。“你是紫金台上的扫洒宫女?”巧碧也是明知故问,但这事情实在奇怪,她不问清楚,难免于心不安。“奴婢莺儿,如您所言,是紫金台上的扫洒宫女。”她言罢还怕巧碧不相信,双手奉了腰牌。巧碧接过来一看,果真不是假的,心中暗道:“这事情奇怪,扫洒宫女虽然是干粗活的却是那玄明宫的门面,任谁都要敬三分的,也不至于来凌波宫求人。”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紫金台的人怎么来凌波宫了?”“奴婢听闻贤妃有孕,特地做了一罐子赤砂姜糖来孝敬。”巧碧闻言忽地警觉起来,“不是我疑心病重,这宫里是非善恶太复杂,你又安的是什么心?”“瞧您说的,现在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凌波宫气派大得很。我在紫金台,什么光鲜都匀不到头上。今日来送这东西,无非是希望您能在贤妃面前美言几句,将来也好让奴婢沾沾凌波宫的福气。”巧碧听她这话,一个心落下大半。最怕是无所求,话说的好听,用心却歹毒。她这般直言要投靠凌波宫,反而让人安心。“那这东西我暂且收下,成与不成要看主子的意思。”“奴婢先谢过您了。”莺儿言罢行礼,施施然走了。巧碧一摸那糖罐,下面是一块小方金砖。她挑眉微笑,心说拿人钱财与人办事,又少不得要磨嘴皮子了。她却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