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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坠在身后,见人已经要走出大门了,不由出口喊住:“殿下,厨房做了早点,要不要吃一些?”脚步一顿,前面的人回过头来。并非想象中的张狂倨傲,反而温润如玉,只是眼中漆黑无光,看起来深沉而不可捉摸。他不由定在当场。崇复看着他怔忪神色,突然笑道:“忘记同你说,昨日你的亲族已从泽瀛二洲抵京。”他缓慢瞪大了眼,这消息不啻于还魂丹药,行尸走rou陡然活过来。他张嘴想笑,眼泪却先滚落出来:“他们果真没有死?”“没有死。”崇复点一点头,道,“当初时疫爆发,本王便派了人去寻,好在总算找到,又治好了他们的病,现下安顿在王府。”他用力点头,嘴唇颤抖。双膝一弯,便向崇复跪下。“殿下恩德……属下无以为报,为君殒命亦在所不惜。”崇复没有同往常那样,上来扶起他。他俯视跪在自己身前的人片刻,忽而缓慢地,展开一个笑容:“既如此,此番行事,少不得要再劳动阿礼了。”崇复回京之后,大约是忙着筹谋部署,接下来数十日,未再踏足小院。也所幸殿下没有再来,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掩饰才好。扶着梳洗架,直到吐无可吐,他才虚弱地直起身来。手掌不自觉地覆上腹部,他双眉蹙起,一瞬间愤恨恼怒,又夹杂了他自己也说不清的酸涩怅然,从他眼中掠过。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是了。那人离宫前一日,半夜三更爬到他的床上,又辱弄过他一回。因遭了厌弃的缘故,那人已有好些日子没有碰他,他忖着自己这回是真的要失宠了,便慢慢地开始停了药物,睡梦中又怎么料得到那人会突然一声不吭地扑上来压住他,将他jianian弄得手指都抬不起,第二日那人何时起身走的都不知。事前未服药,事后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竟将此忘了干净。谁能想到会……他嘴唇一抿,眼中渐渐冰冷下来,又显出恼怒的神色。那人马上便要大婚,还怕没人给他生孩子么。他冷冷一笑,浑身却都被抽走力气似的,站也站不稳了,只觉得哪里难受的厉害。不得不扶着家具,避开了尖锐的桌角椅凳,到床上去半躺下。待意识到自己的小心翼翼,又恼怒起来,脸色都黑了一层。他微微咬住牙齿。这孩子,是留不得的。不过一碗药下肚,简单得很。当初被送去军营,他不是已经做过了吗?他将手掌放在小腹上,动作轻缓,几近温柔,面上却缓缓浮出一层麻木的神色。9.1不断有人从东宫进进出出,这一队奴才人人抱了一盆金桔,那一溜宫女人人捧了一盘珠宝,织造局的嬷嬷叉着腰站在门檐下,颐指气使地指挥着小奴才在匾上挂红绸,贴喜字。又吵又乱,扰人心烦。崇宴跟在皇后身侧,脸色就没好过,双眉紧皱,满是不耐。活像要大婚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仇人,娶的还是自己心爱之人似的。皇后的笑容却是掩也掩不住,走走停停,不时出声提点一句。她对儿子的婚事上心已极,连婚床帘帐用哪种绸缎,绣什么花样,也要一一过问。两人走到东宫的主殿,皇后才一迈入崇宴所居的寝殿,脚踩在厚软的地毯上,便摇摇头,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