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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唯有那带着枷锁的汉子看了却觉得有些鬼气森森的。这时那妇人笑着说:“客官,歇脚了去。本家有好酒好rou,要点心时,好大馒头!”犯人也笑了,道:“便在这里歇歇!”三人进入里面,见店中都是柏木桌凳,也没有刷油漆,都是本色的木头,倒甚是淳朴。那两名公人道:“这里又没人看见,我们担些利害,且与你除了这枷,快活吃两碗酒。”那犯人也自高兴,解了封皮除下枷来,放在桌子底下,三人都脱了上半截衣裳,搭在一边窗槛上。那犯人尤其将上身脱得赤条条的,露着胸腹间一块块油亮凸起的精rou,连那妇人都多看了他两眼。妇人依犯人的话,笑嘻嘻送上来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rou来,一连筛了四五巡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两个公人拿起来便吃。那犯人却取一个拍开看了,叫道:“酒家,这馒头是人rou的,是狗rou的?”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荡荡干坤,那里有人rou的馒头,狗rou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犯人道:“我从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那两个差官听到这里,顿时一口rou馒头噎在喉咙里,张着口瞪大眼睛也不知是不是该往下咽,正想问那犯人这话是不是真的,怎奈馒头卡在那里,想说话也说不出,又舍不得吐出来。这时那妇人忙上来安抚他们两个,捏着两个差官的肩头,对着那壮汉道:“客官,哪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那汉子道:“我见这馒头馅内有几根毛,一像人小便处的毛一般,以此疑忌。”两个公差掐着喉咙只想呕。却听犯人又问:“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犯人道:“恁地时,你独自一个须冷落?”两个差官好不容易将馒头从嘴里抠出来,听了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悄悄扯了扯犯人的胳膊,小声道:“武都头,这话说不得,你自来不是这等样人,今日怎的如此汗邪?”犯人不理他们两个,只顾撩拨那妇人,又要够劲的烈酒来喝。妇人口中和他嘲弄,腹内却暗暗转着心思,道:“这贼配军却不是作死!倒来戏弄老娘,正是‘灯蛾扑火,惹焰烧身,’我本来有些好生之德,这番却不是我来寻你,你是自己败坏了自身。我且先对付那厮!”妇人便又拿出醇厚的热酒来,劝他们饮,道:“客官,休要取笑;这里有重滋味的好酒,只是浑些,趁热再吃几碗,去后面树下乘凉。要歇,便在我家安歇不妨,就是住上十年八年,我这里也管待得起!”两个公人哪里忍得饥渴,只顾拏起来吃了。那唤作“武都头”的犯人却支使着妇人去再拿rou来,等妇人虚转一圈回来再看,见三个人都舔嘴咂着舌头,一副馋嘴猫般的样子。妇人眼见得计,便指着三人叫道:“倒也!倒也!”她这几个字便如同符咒一般,话音刚一落地,便见那两个公人脑袋乱晃身子直摇,如同陀螺一般,眼珠儿苶怔怔就往鼻梁间凑,看看便弄成个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