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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楼顶层地方不大,跟踪的人只能呆在下一层;自己和洛秋说道要害言语时都刻意放低了嗓子,避免被外面的侍者听到,也就是是说,跟踪自己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知道自己和洛秋究竟说了些什么。想到这里,心顿时放宽:“自然只是闲聊,不然苏凌还能做什么?”宇文熠将嘴唇贴近他的耳朵,低声念道:“登高远望望故乡,故乡不见人断肠。归雁成行泪成双,犹见落月空照梁。凌登楼而歌,凄恻悲凉,怎么,本太子亏待你了么,叫你这般伤悲?还有,什么落月空照梁,原来在大夏还有故人让凌念念不忘,这我倒还不知道,不知凌可否告知一二?”这话里满是酸意,苏凌的心立刻放进肚里,看来那跟踪的人只是听到自己唱歌,并不知其他。“我离乡已经十年,旧时的朋友也皆未得见,今日登高有些感慨罢了,到让殿下取笑。要说那个顺侯可真是个怪人,莫名其妙跑过来,又哭又笑,我还以为他喝多了。”宇文熠正是听说苏凌登楼而歌,更是放声大哭,这才存了疑虑,听他主动说起洛秋,反倒释然:“你不要跟那个洛秋来往,那个人看上去温顺柔和,却透着股子阴气,让人看之就不舒服。”苏凌答应着,应答见回眸一笑,恰似日光透过琉璃,眼中顿时光彩闪动。他素来冷漠,此刻一笑犹如积雪消融春山初露,直要把宇文熠的魂魄都勾出。翻身将苏凌压下,宇文熠脸上满是痴迷之色:“春花秋月,各具其美,竟能独钟于凌之一身,世间之事,却是可以两全的。”苏凌被他压在身下,初时一惊,待听得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苏凌又丑又残,哪里象春花秋月了,殿下太过誉了。”他本想说殿下的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又觉得不妥。宇文熠不满地轻轻在他唇上咬了咬,喃喃道:“不许顶嘴,我说是就是。”说话间手指抚过苏凌的面颊,勾画出纳星子般明亮的眼,宝剑般飞扬挺秀的眉:“我老是想,凌的脸若没有这些疤痕,只怕春花秋月也会为之失色吧!你说世上有没有这样的神医妙手,能除去这些痕迹呢?”苏凌脸上的疤痕已经十年,不独独损伤了他的容貌,更是宇文纵横强加的耻辱刻痕。每一条伤痕对苏凌来说都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惨烈记忆,却是宇文纵横洋洋自得的谈资,不要说世上不会有这样的神医妙手,即便是有,宇文纵横又如何能够容许。耻辱和痛苦一起袭上心来,苏凌不觉收起笑容,将脸转向一侧。宇文熠正自痴迷,未留意苏凌心情的变化,见他转过脸,只道他是害羞了。轻笑一声将手探入袍子的下摆,抚摸着那残缺:“还有这双腿,如果没有残废的话,又会是何等的修长诱人。”说着弯腰将脸贴在苏凌的小腿上摩挲:“若谁能见到凌双腿齐全的模样,熠愿以万金相酬。”苏凌任他亲昵,良久才轻叹一声:“殿下说的什么痴话,过去一切皆不可复回。如今凌已身心皆残,人若飘萍,也只有殿下不会嫌弃而已。”天际飘过一片云朵,遮蔽了日光,投射在地上的光斑也悄悄不见。丝丝缕缕的风穿行在树梢叶畔,掀动了榻上相拥的人的发丝与衣衫。六十二朝堂间风云变幻,宇文熠忽然反攻,李氏的势力被打击得七零八落。一些持观望态度的人,也赶紧向宇文熠表白忠心,以免遭了无妄之灾。宇文曜开初还试图想办法制止宇文熠这种排除异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