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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尽管黎唯哲信誓旦旦地向庄景玉保证了,“林烟绝不敢动你”,然而後来发生的事情证明,虽然凭他的身份手段,这样说的确称不上自恋,可是他毕竟,还是低估了林烟。低估了林烟的疯狂激烈,低估了林烟的狠戾决绝,也低估了林烟因为求而不得,而由此催生的不甘心,不怕死,和不要命。後来庄景玉终於被黎唯哲从不知何处的囚禁地里给完好带出来,所有人都以为林烟那个疯子差点儿就要了他的命;但只有庄景玉一个人知道,林烟不仅g"/>本从未想过要伤害他的x"/>命,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好心救了他一命。或者应该说是,救了两条x"/>命。因为最开始绑走庄景玉的那个人,g"/>本就不是他,而是贺均。只是终其一生,庄景玉都没有将这桩绑架案的真相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黎唯哲。一来是因为林烟的嘱咐,而他答应了,就算是他必须遵守的承诺;二来则是因为,庄景玉深知,如果黎唯哲知道了事情原委,那麽,那个好不容易才捡回了一条小命的贺均,大概就要乖乖将他的小命,交代出去了。那是在寒假潦草结束新学期刚刚伊始,仍显寒意的初春时分,某个路上一些文艺青年的无病呻吟里传出来的罢了。不过庄景玉深知林烟为人乖戾,别人说的话他大都忍不住要反对驳斥一番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呢。只是这句争辩从林烟口中讲出来,庄景玉却丝毫感受不到一丁点儿无病呻吟的意思。转转脖子观察了下这整间屋子,虽说乱的程度让人觉得人气十足,可是这股所谓的人气,铺准没错,等到林烟平静下来了然後他再……“可是,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那样做罢了。”林烟听了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不过因为被对方给顺了顺毛,因此心情倒也变得稍微舒畅了些。於是他渐渐收敛了方才浑身上下因为一时刺激而瞬间紧绷耸立起的尖刺,冷冷看著庄景玉,森然道:“哼,应该不会那样做……这又是为什麽?你自恋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庄景玉没有介意林烟的冷嘲热讽,仍旧摇著头温和道:“不是自恋,就是最简单的直觉。”直觉……林烟被这个词儿给狠狠噎了一下,却恨不能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去嘲笑庄景玉:“直觉?呵,直觉……你居然会相信这种东西!?哈哈!庄景玉!你怕是被黎唯哲给上多了,把自己当成女人了吧!”他以为这样说,就算庄景玉不生气,也起码也显露出一点不高兴不自在的神情。然而现实毕竟还是令林烟失望了。无论他怎样目不转睛地死死盯著庄景玉,力图从对方脸上瞅出哪怕一丁点儿不满难堪的痕迹,庄景玉都用他那一派始终如一的温润如玉,将自己心底那点儿翻江倒海的恶毒心思,击败得,溃不成军。林烟咬咬牙握了握拳头,心中怒火不受控制地猛然蹿高了一丈。尽管他知道庄景玉其实什麽事情都没有做,也什麽歪念头都没有动,只是无比真诚地说了句真心话罢了,然而他还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对方可耻的怜悯,和可恨的奚落。其实林烟知道,是因为他自己心中有鬼,所以才无论怎麽看庄景玉,都觉得是对方,在那儿装神弄鬼;是因为他先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可怜卑微的位置,所以才无论怎麽看庄景玉,都觉得是对方居高临下,高高在上;是因为他自己放不下,不甘心,满怀愤恨和自卑,所以才无论庄景玉做什麽怎麽做,或者压g"/>儿对方就什麽都没有做,他都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地觉得,那个人对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展现的每一个表情,流露的每一抹眼神,都是在试图对自己,进行百般羞辱,极尽嘲弄。“……嘁。”林烟到底不愿再让自己的愤怒失控暴露了他潜在的虚弱和在乎,於是压抑良久,千言万语,原本想要冲著庄景玉咆哮而出的脏话,终是都化为了一句暗沈嘶哑,意味不明的,“嘁”。“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不打算折磨你,”林烟复又重新低下头去,拾起手机看著屏幕,也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不怎麽光彩的出尔反尔,还是确乎出他最初的真心实意。只见林烟不甚在意地地耸了耸肩,冷笑道,“不过你可别以为我是怕了,而是因为我觉得,折磨你也没什麽意思,我要留著你折磨黎唯哲,那才最有意思。”“……”